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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郭氏此时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摆摆手赶人,“快去忙你的,莫要在这儿气我。”

裴君见她气消了不少,便道:“那孙儿晚膳时过来。”

老郭氏不搭理她。

裴婵跟祖母说了一声,追着兄长出去。

“阿兄……”

裴君驻足,“怎么了,婵儿?”

“阿兄,你少给我备些嫁妆吧。”老太太一直说她嫁妆丰厚,裴婵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管家时能察觉到一些,“多给三郎留些家业,他长大也得说亲呢,总不能全靠嫂子……”

裴君失笑,不轻不重地敲了她额头一下,“我今日再教你一事,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授子家业不如教子立身行己,家业不在多,在恰到好处。”

她说完便走,独留裴婵站在原地陷入思索。

而裴婵思考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晚膳时对兄长嗔道:“阿兄就会诓我,照阿兄之意,若我有本事,能够立住,少些嫁妆又何妨?”

裴君摇头,“若男子和女子境地相当,我便一分为二,可如今总归是女子势弱,我是你兄长,自然希望你有捷径可走。”

“阿兄……”至亲的家人才会事事为对方考量,裴婵满心感动。

老郭氏不知道他们兄妹俩打什么哑谜,可她这样重视男嗣的人,知道孙儿想要给孙女那样多的嫁妆,也没有任何异议。

……

宵禁后,整个京城都沉寂下来,唯有金吾卫,拿着腰牌,穿梭在京城各处,悄无声息地抓走百来人。

这些人有的是贩夫走卒,有的是商人,还有些是官署小吏。

人堵上嘴压到金吾卫后的宅子里,反抗甚至身手不俗地特殊关照,没有反抗的审讯便宽和些。

当夜,有十来人一句话不说,便自尽而亡。

裴君第二日过来时,听到曹申的禀报,冷漠道:“死便死了。”

曹申道:“人死,线索就断了。”

“自尽就证明他们有问题,继续派人在他们住处附近盯着,百姓也利用起来,若有有用的情报,便给些赏金。”裴君边翻看口供边道,“咱们废了大半年时间,不是为了小打小闹。”

而百来人,有不怕死的,有嘴硬的,就有贪生怕死、胆小惜命的,稍微吃些疼便招认出他们寻常接触的人。

很多人本身就是大邺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只是一个“贪”字,一点钱色便能让他们出卖良心,出卖大邺。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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