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在宴上刚说了那样一番话,众人之间气氛尚有些僵,一见到裴将军竟然在外等着,皆有些不可置信。
裴君和四公主从未在人前刻意营造过琴瑟和鸣的假象,裴君也像其他大多数郎君一样,甚少亲自接出门做客的妻子回家。
往常人们不会多想,流言出来后倒成了裴君和四公主不和的佐证。
如今裴君来了,她们也只愿意相信,裴君是为了降低流言的影响,不得不来。
而四公主惊讶过后,便展开笑脸,自然地迎上去,笑道:“将军今日不忙吗?我独自回去也无妨。”
裴君没有刻意表现出情意,只温和地笑道:“正好无事,祖母说想三郎了,想到公主在此,顺路过来接你。”
她说着,对熟悉的夫人颔首示意。
对方立即回礼,亲切和善。
随后,裴君转向四公主,问道:“公主可要骑马?”
四公主看向裴将军的坐骑,欣然点头。
裴君微微一笑,扶着四公主一只手臂。
四公主借力,裙摆翻飞,像是一只蝴蝶一般轻巧地落在马上。
裴君随后踩上脚蹬,脚下微微一使力,身轻如燕地跨上马,坐在四公主身后,两人的距离极近,就像是亲密依偎在一起。
这时,有一崇拜裴君已久的年轻娘子,冲动地喊道:“裴将军,她害您名声有碍,您就丝毫不介意吗?”
那年轻娘子的母亲脸色一变,用力一扯,将她扯回到身后,严厉地喝斥:“住嘴!”
裴君不觉得冒犯,坐在马上,轻轻握着缰绳,看着那泫然欲泣的年轻娘子,包容地笑道:“不必紧张,这位娘子率真,裴某若是计较,器量实在有些小。”
那年轻娘子站在母亲身后,越发仰慕地看着她。
裴君又是轻轻一笑,疏朗道:“娘子不妨听我一言,人若朗霁,方可见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否则明月高悬,譬犹盲者。”
裴君说完,拉起缰绳正欲走,又停下来,朗声道:“若有人以娘子今日之言诋毁娘子闺誉,婚事有碍,裴某愿意做媒。”
而后,她才双腿一夹马腹,驱马离开,留下那年轻娘子,双眸明亮地看着她们的身影。
这一日,裴君策马,与四公主共乘一骑,穿过京都人来人往的街道,教满京城都知道她裴君的态度。
四公主婚后并无德行败坏,而前事她不打算追究,也没必要追究。
但这只是她的态度,并不代表影响便就此消弭,人言借借,不能尽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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