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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十来人,喝了二十一坛酒,就能醉成这个德性?”金风玉露楼的酒,卖的贵,也较外头的酒坛袖珍些,二十一坛,裴君看来实在不多。

罗康裕有些羞愧,回道:“云掌柜还送了几壶后劲足的新酒,大多教宋干和鲁阳喝了……”

他说着话,整个人一顿,“将军,会不会……”

裴君眼神一闪,随即摇头,“理由呢?云掌柜与金吾卫没有仇怨。”

而且还与她有些渊源,她们之间有私下联系的渠道,便是受人之命,也不会一丝风声也不透出来。

罗康裕不知其中还有内情,仍然怀疑道:“便是云掌柜送酒没有问题,崔修哲那一行人必定也是故意找茬,否则宋干、鲁阳最闹腾的时候,他们不来,偏偏等我出去,只剩下一些受不得激的醉鬼的时候,才去理论。”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而且我冲进去时发现,受伤最重血流满地的人其实是摔在碎酒壶上,那是我碰掉的,可外头围观的人喊得是‘杀人’,似乎刻意闹大……”

裴君相信罗康裕的仔细,凛然道:“如若真是有意为之,总会浮出水面。今日先回府吧,省得府里担心,日后警醒些。”

罗康裕点头,两人一同离开金吾卫衙门,步行回府。

第二日,宋干和鲁阳等人在御史台大牢醒了酒,隐约有昨日的记忆,但想起来的并不多。

受重伤那个举子并未伤及性命,但过些日子的春闱定然是无法参加的,另外还有两个进京赶考的举子,也被打得伤了筋骨,定会影响春闱,剩下的人也都有或轻或重的伤。

受伤最重的苦主父亲是光禄寺少卿,亲自到御前哭诉,要求严惩这些金吾卫。

信国公府和安平侯府则是到明帝面前请罪,表示他们愿意作出补偿,希望将此事的影响降低,小惩大诫。

明帝安抚光禄寺少卿,对信国公府和安平侯府则有些敷衍,没有立即给出他的判定,於是这件醉酒殴斗事件一直未决,竟然渐渐变了味道。

先是京中有人煽动,以至於即将春闱的举子们全都“知道”金吾卫行事霸道、暴戾,竟然打伤举子。

“物伤其类”莫名开始在满京读书人中间萦绕,渐渐竟然有失控之势。

文人闹事,最擅长口诛笔伐,言辞之锋利、之多变,教人叹为观止。

而裴君看着事件愈演愈烈,对罗康裕的怀疑自然便有了确信,绝对是有人想要借机挑事。

颜向阳和裴家两个考生,裴君特地叮嘱,让他们不要掺和此事,因为这场角力显然并非在民间。

然而颜向阳身份特殊,不断有人特地上门,想要他和举子们一同上书求果。

春闱在即,这个时候必须有人出面安抚。

论理来说,可以是燕王秦珣,可以是主持春闱的礼部,亦或者是信国公府和安平侯府,但明帝下令命裴君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