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朝云一人便撑住了, 还能为四公主、阿酒和裴婵分析情况,出谋划策,让她们不必太过焦头烂额。
可裴君还在监狱里待着,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心慌意乱之下,难免有些疏忽孩子。
三郎懂事地不打扰长辈们,可他茫然极了,先是将军爹不是亲爹,现在将军爹又不是男人,他小小年纪实在承受了太多。
他甚至想倾诉,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表哥崔阜身边儿发呆,间或幽幽地叹一口气。
崔阜调转笔,用笔杆戳了戳他,小声道:“三郎,赶快写吧,若是抄不完,明日要打手的。”
三郎叹气,“家里出了大事,怎么还能让我照常读书?”
崔阜道:“先生不是说,要宠辱不惊吗?”
三郎看向他面前铺展的白纸,纸上的字潦草许多,分明是心神不宁。
崔阜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挡,毛笔上的墨渍不小心溅到袖子上,他连忙拿帕子抆,模样更加狼狈。
三郎又是重重一声叹,“我想我爹了……”
崔阜提醒,“先生……不能叫爹了吧?”
三郎不管,“我就想叫爹,叫别的都别扭。”
崔阜性子好,他这样说便也不多说,只督促道:“快抄写吧,若是功课落下,先生知道,定要生气的。”
三郎想到爹爹会生气,拿起笔,慢慢写起来。
两人初时还不定心,慢慢写下去,便沉浸其中,越发专心起来。
半个时辰后,一个护卫匆匆赶过来。
三郎抬头看了眼天色,奇怪道:“还没到练武的时间吧?”
护卫神色严肃,对两人道:“宋管家命我来请两位小郎君暂时去七娘子家中,稍后要来人,两位小郎君在此有些不便。”
崔阜立即动弹,三郎却有些疑问:“什么人要来?为何我们在家不便?”
护卫沉重道:“抄家的人。”
“抄家?!”两个孩子皆震惊不已。
三郎眼里刷地涌上眼泪,强忍住,扯着护卫的袖子急急地问:“怎么忽然又要抄家了?爹爹难道定罪了吗?”
护卫顾不上解释,抓着两个孩子的手腕,边往外走边道:“朝中的事儿,属下也并不清楚太多,不过还没定罪,你们可去七娘子家中问罗郎将。”
他们消息灵通,那头旨意刚出宫,就有人送消息回来。倒是不怕旁的,只是担心惊到两个孩子,因此第一时间送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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