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麟也知道自己闹了乌龙,他埋怨道:“这能怪我胆小?你来驿所已经一年了,连虎皮会开窗都不知道?”
徐大理直气壮的说道:“谁关心这些狗拉猫尿的事?让你一惊一乍的把我给吓饿了,午饭请我吃一碗焖羊肉?”
“做梦!除非你把那颗九草大补丹给我,这样我请你去吃。”
徐大看着他一脸惊骇:“你虚成什么样了得吃两颗大补丹?小心你补的捅碎被子,咱一人可就一床被褥。”
“与你无关,你就说你想不想吃焖羊肉?”
“想吃。”
“想吃就交出大补丹!”
“交不出来,只能拉出来。”
“狗肚子存不住二两猪油,你吃的倒快!”
一阵脚步声出现在街上,杜操的声音随即响起:“光天化日的,你们俩在上面干什么?”
王七麟回头,看到杜操带着一个哭丧着脸的壮硕青年快步走到了驿所门口。
他跳下去拱手道:“见过操爷。”
杜操点点头:“我早上去过医馆了,你们两个做的不错。”
三人打了个时间差,他去医馆的时候王七麟两人正好回来。
王七麟想将昨晚详情讲给杜操,杜操却先说道:“你去打开大堂,这小兄弟有些事要与我说说。”
粗壮青年皮肤黝黑,一身蓝色土布盘领衣,袖子窄小、裤子缺胯,尽管天气还冷脚上却只穿了麻鞋没有穿布袜,这一看便是刚从地里走出来的佃户。
对於寻常百姓来说,与鬼神打交道的听天监可比官府更神秘恐怖,所以青年进了驿所后便弯腰缩起了脖子,畏畏缩缩的像大雨中的麻雀。
进了堂屋坐下杜操抿了一口茶,他不言不语、面色阴郁,不怒而威。
王七麟问话,青年绊绊磕磕的说道:“青、青天大老爷在上,小人贱名锺二牛,我爹名叫锺大牛,我爹没念过学、没有文化,便给俺哥起名锺小牛,给俺起名锺二牛,给俺妹妹起名叫……”
在他颠三倒四、絮絮叨叨的诉说下,三人勉强听懂了怎么回事。
这锺二牛来自下马岭锺氏,是锺家的佃户,这次来是因为锺家闹鬼了,他媳妇被鬼闹的要寻死,出於无奈他来听天监报官想让他们去救救自己媳妇。
至於他媳妇被鬼闹成什么样,锺二牛倒是描述出来了,可他焦急紧张之下逻辑不清,王七麟最终也没听明白,只知道他媳妇时不时的变得跟个小孩一样。
等他说完,杜操沉声问道:“下马岭锺氏我很熟悉,你们锺家家长锺有福曾经拜访过我几次,既然锺家闹鬼,锺有福为什么不来找我?”
锺二牛‘噗通’一下子又跪下了,他磕着头叫道:“大老爷明鉴,俺们家长死了。”
杜操皱眉道:“锺有福死了?他才刚进而立之年呀。真是可惜,这是个厉害人,他是怎么死的?”
锺二牛道:“俺是种地的下宅,上宅的事不清楚,不过听人说是得了急病。”
杜操又问道:“你媳妇被鬼缠上是什么时候?”
锺二牛说道:“大约是三四天前。 ”
杜操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了,明日我会带人去锺氏看看。”
锺二牛着急:“大老爷,你能不能今天去看看?”
杜操淡淡的说道:“你放心,我去之前,你媳妇不会出事。”
他伸手从袖子里弹出来一枚符籙:“回去把这个贴到她心口,我保她十二个时辰内鬼邪不侵!”
看着锺二牛带着符籙欢天喜地的离开,徐大回过头来说道:“操爷,你身子还是不舒服?”
杜操将一直板着的面皮放松下来,他咳嗽一声露出几分疲态,道:“无妨,只是有些精神不佳,再让我歇上一天就没事了。”
徐大道:“要不然把这案子拖拖吧?这几天天气冷,我猜你是中了风寒。”
杜操摇头道:“不是风寒,我有数。这案子不能拖,恐生变故。”
然后他又古怪的笑了笑:“锺氏家长过世,我这个旧友却没有得到消息。嘿嘿,接着他们家里又开始闹鬼,那我必须得去看看他们这是搞的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