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花盆隐秘(2 / 2)

沉一让王七麟说,可王七麟能说什么?他刚才就是随口说了胡扯了一句而已,於是客气的说道:“还是大和尚你自己说吧,我不清楚这妖孽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啊。”沉一理直气壮的说道。

王七麟道:“可你刚才说的那些……”

“刚才那些是我现编的,我只编了那些话,没有编很多。”沉一满脸无辜的说道。

“编?”

沉一斜睨他们嘿嘿笑道:“你们不会真以为我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吧?我只是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使,跟你们在一起,你们都是聪明人,就我是笨人,所以这次我想编个故事唬住你们,证明我也是聪明人。”

大热天站在太阳底下听人编故事,三人要炸了。

沉一讪笑道:“你们别生气。”

王七麟道:“我不生气,你把你伏魔杖给我用用。”

“你要干嘛?”沉一将伏魔杖递给他。

王七麟怒道:“我要干嘛?我要干你!我要降服你这个智障!”

沉一收回伏魔杖跑了。

谢蛤蟆说道:“别说,让这疯和尚一闹腾,我倒是想起了一点东西。”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年轻时候我曾经去西疆游历,有一天夜里我错过了客栈,於是在一个村子里借宿,那村中百姓修炼一门法术,每日晚间将自己的人皮给剥下来挂在外面院子里,血肉之躯则回去睡觉。”

“它们这是干嘛?晒月亮?”徐大问道。

谢蛤蟆说道:“它们在求长生!白天吸收太阳金精,夜晚吸收太阴银精,以此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

徐大问道:“那你怎么处理的它们?”

谢蛤蟆摇头道:“我没处理,我只是挨家挨户去看了个热闹。”

王七麟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情况下还去看热闹?他一直以为自己胆子大,结果这是自大了。

谢蛤蟆解释道:“这些人并不害人,只是汲取太阳金精和太阴银精来延年益寿,这无可厚非,於是我第二天与他们交谈了一番,并且帮他们小小的改善了一下这法术便离开了。”

“刚才疯和尚的话提醒我的地方在於,我记起来这门法术还真是与‘根’之一字相关,当人蜕皮之后剩下血肉如同养料,一旦有种子落入其中便会飞快的生根发芽,然后长出来很健壮的种苗,结出很漂亮的花朵或者累累硕果。”

王七麟看向那朵绽放的菊花,花团锦簇,美的惊心动魄!

他猜测道:“这会不会就是章如晦被剥皮后的身躯?”

徐大摇头道:“不能吧,章如晦消失当日它就出现在这么个小花盆里,如果是他的身躯,这怎么能把他给放进去?”

谢蛤蟆说道:“还有皮肤,如果这是他的身躯,他的皮肤呢?”

王七麟道:“皮肤好说,或许被李英给藏了起来。当时李英跟他共处一室,因为下狱匆忙,他还穿着官袍,而官袍宽大,里面藏不住一个人,但要藏一张人皮还不是轻轻松松?”

谢蛤蟆一怔,道:“这倒是有可能,可是老徐的话很有道理,这样一个人的身躯,怎么能种进一个小花盆里?”

王七麟摇摇头说道:“我猜不透,但或许有有什么法术可以将人的身躯变小呢?”

谢蛤蟆道:“那按照王大人的意思李英是有问题的,你认为他会法术?”

王七麟说道:“这朵菊花肯定有问题,而它曾经出现在过李英的牢房中,章如晦也去过他的牢房并且消失了,那不管怎么说,李英肯定与这件事脱不开干系。”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他要有麻烦了!

事情牵扯妖邪又牵扯朝廷命官,那他这个听天监大印就有责任了。

这事不用瞒着林中英,他去衙门找了窦大春和林中英,将他们带到驿所,把这菊花展示出来。

两人一看,纷纷打了个哆嗦:“这是什么玩意儿?”“谁家姑娘堕下的死胎上开了花?”

王七麟将猜测告诉两人,问窦大春道:“当时往小牢里送花,是章如晦要求的还是李英要求的?”

窦大春道:“是章如晦,他去小牢看过李英,发现小牢环境恶劣后,就说什么‘君子’什么之乎者也,然后让牢头打扫了小牢,并把许多鲜花搬了进去。”

“搬进去鲜花的时候,可有这朵菊花?”王七麟接着问道。

窦大春摇头表示不知情,王七麟道:“回去问知情人,这点很重要。”

林中英小心翼翼的问道:“七爷,你猜测这朵花就是章大人?”

王七麟没回答,这种事不好猜。

但他猜李英有问题。

他问窦大春道:“李英府上你有熟人吧?把他给我叫出来,问问他最近李英有没有反常之处。”

窦大春道:“有的是熟人,他们家奴仆有一半被我买通了,这样,什么时候找个空,我多弄出几个人来,你给他们开个会,这样人多眼睛多,看到的东西多,或许更能打听到消息?”

王七麟一怔:“青丘府被你渗透成这样了?”

窦大春一脸得意:“我跟李英不对付很久了,肯定得在他身边埋人啊,结果越埋越多,到了现在有多少我都不清楚了。”

林中英钦佩的鼓掌:“人才啊。”

王七麟皱着眉头拍了拍桌子说道:“这个事得好好查,这怕是一桩大案啊。”

说到这个林中英想要流泪:“七爷,事情牵扯一名从事,还是知府最心腹的从事,这早就一桩大案了!”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王七麟以前压根没把这案子当回事……

窦大春做事雷厉风行,他和王七麟协商之后,第二天就在入夜请了青丘府几个人去鼎盛楼吃饭。

王七麟进门之前先在窗口看了看,里面一共七个人,其中有一个秀气青年他还有些眼熟,应该是那日宴请章如晦的时候在湖中亭台中伺候过的奴仆。

他招招手把窦大春叫出来,问道:“这些人能信得过?”

窦大春点头道:“七爷你放心,他们绝对信得过。”

王七麟皱眉问道:“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请他们吃饭,他们不会忌惮青丘府的态度?回去后李氏不会收拾他们?”

窦大春笑道:“肯定会,但他们回去会辞工的,到时候我给他们随便安排个活,肯定比在青丘府给人做奴才要舒心、要有前途。”

王七麟明白了,窦大春为了帮他破案要损失一批人手。

他拍了拍窦大春肩膀道:“你的人情,兄弟都记在心里了。”

窦大春豪爽的说道:“七爷你这客气了,这都是小事,真是小事,而且兄弟不也是为了自己?万一章如晦的事真跟李英相关,嘿嘿,李英这知县可就做到头了。”

两人一番憧憬,然后进去询问了起来。

结果窦大春白白浪费这些间谍,他们反映说李英这些日子并没有改变,一切如常。

这些人中有李英的贴身奴仆,所以除非他们被策反了在这里说谎,否则王七麟就得重新审视自己的猜测了。

他们刚开始办理章如晦失踪一案,驿所又接到了一起案子,几个书生的兄长亲人前来报案,见了面就跪下流泪:“大人,求您救救我弟弟啊!”“大人,请您救救草民之子!”“大人,救命哇!”

王七麟扶起他们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细细说来。”

一个看起来有些富态的中年人满脸愁容的抱拳说道:“草民余骁海,见过王大人,这事就让草民来说吧。”

“草民犬子叫做余鹏程,是挂帆书院的一名童生。大人知道,为了刻苦攻读圣贤书,挂帆书院的学生平时都是要吃住在书院里头的,唉, 犬子在书院中读书已经有五年之久,一切顺利,可是昨日书院忽然来告知,说他无故离开了书院。”

“同时离开的还有五位同窗,当时他们六人没有去上早课,学院去他们宿舍查看情况,却发现宿舍门窗紧闭,床上被子里用书本和衣物撑起了人形,原来他们昨夜就离开了书院。”

“挂帆书院纪律严苛,发现学生趁夜离开学校且彻夜不归、耽误早课,书院上下震怒,夫子立马将我们做家长的给叫了过去,要我们将人给带走!”

“可是我们去了等到下午也没有等到他们,起初我们以为这些孩子是知道自己犯了错,不敢回来……”

徐大不耐道:“别罗嗦了,直入主题,怎么回事?”

一个青年说道:“我弟弟和他的几位同窗夜晚离开书院,第二日下午在一座老宅中发现,发现的时候他们全陷入昏迷,叫醒后一个比一个胡涂,好像丢了魂魄。”

“而在这老宅一张桌子上,我们发现几个碎碗和满桌子米饭,以及蔓延开来一直淌到地上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