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一.让你心服口服(1 / 2)

郑不世是个寻常读书人,谈起诗词歌赋头头是道、论起四书五经无所不知。

但生活他就不怎么关注了。

王七麟说会帮他想办法解决‘柳青涟’心结问题,他便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随即王七麟传唤了门房。

传唤至驿所大堂。

门房颤颤巍巍的进入大堂,王七麟用铁尉印一拍桌子,他当场跪下了:“大人在上、大人在上,小人什么都愿意说,别上刑呀!”

见此王七麟心里更是有数。

这货肯定知道一些事。

要知道他可是将军府的门房,这职位不一般,都是主人家心腹,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中的小鬼说的就是他们。

虽然如今将军府的地位不比以前,可终究是豪门,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将军府这种地方的门房往往也眼高於顶。

这门房来到听天监会吓成这样,绝对心里头有鬼,否则他即使不敢再次倨傲行事,那也得不卑不亢。

王七麟说道:“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你或许不知道本官此次要查的是什么案子,本官可以网开一面向你透个底——”

“此次案子涉及前朝余孽,你若是在此案上敢有所隐瞒,那一旦查实,格杀勿论!”

“说,你与什么鬼打过交道?!”

门房哭丧着脸说道:“小的、大人、大人,小的也是鬼迷心窍,就是鬼迷心窍了,当时夜里做梦,连着几天都梦见一个一样的梦,那梦里有个鬼,让小的用骑马布挂在门前石狮的眼睛上。”

“小的、小的鬼迷心窍了,害怕之下就听从了它的吩咐,将骑马布挡住过石狮的眼睛。”

污秽挂面,鬼神不见。

这里的挂面不是用来吃的那种面,而是挂在脸上、挡住面容的意思。

王七麟现在明白‘柳青涟’是怎么进入将军府的了。

他又喝问道:“到了这里你还敢耍花招?骑马布那种东西若是挂在石狮头上岂能瞒住你家主人?”

门房弱弱的说道:“当时少爷要娶妻,门外挂了许多红绸缎,小的便将骑马布用红纱包裹做了个花团,挂在了石狮子的头上挡住了它们的眼睛。”

王七麟继续喝问:“好硬的嘴巴,本官都如此质问你了,你竟然还敢耍花招?”

门房磕头喊道:“大人,小的冤枉、冤枉啊,小的没有耍花招,小的说的是实话!”

“你这是什么实话?你说梦里梦见一个鬼,然后就害怕的听它的话?这等谎言你说本官会相信吗?”王七麟再拍桌子。

两边力士和游星纷纷抽刀。

八喵站起来指着门房呲牙咧嘴狠了一个。

九六作势欲扑,表现更加积极。

门房吓得哆嗦,叫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的并非是想欺瞒您,小的也没有耍花招,小的是刚才给忘了,给忘了!”

“那鬼在梦里警告小的,说小的若敢不听从它的吩咐,它就会像害了小的所养的猫一样要小的命!”

“大人有所不知,小的养过三条猫,小的没有老婆孩子,这些猫就是小的唯一依靠,可那鬼却一夜之间将它们全害死,它们死的很惨!”

说到这里门房忍不住哭了起来。

王七麟一拍桌子喝道:“来人,上刑!”

他这是吓唬门房,想看看门房还有什么话没说。

门房却真的被吓到了,叫道:“大人饶命,小的还没有说完,那鬼说小的若不听话就要小的命,但小的听话有奖励,它、它给了小的一些钱,它告诉小的绿波县一处荒废茅屋,小的从中得到了一些银铢!”

“还有呢?”王七麟厉声问道。

门房哭道:“真的没了,就这些了,小的贪生怕死又贪图便宜,所以便听从这鬼的吩咐做了事。”

王七麟不耐,起身摆手道:“拖下去,给本官好好上刑!”

门房吓尿了,叫道:“小的真没有隐瞒了,大人您想知道什么就说吧,别上刑、别上刑,小人都承认,都承认还不行吗?”

一听这话王七麟怒了,道:“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本官要屈打成招、制造冤案?”

门房连忙大叫‘不敢不敢’。

看他这样子,王七麟倒是相信他没有隐瞒了。

但他不明白这门房为何如此害怕上刑,男子汉大丈夫,上刑顶多打个半死,忍一忍就能过去嘛。

王七麟想了想又问道:“那昨天乞丐上门,你肯定是先与他见了面的,告诉我那乞丐当时说了什么?”

门房下意识的说道:“他就是胡言乱语,说、说,哎呀,他说的乱七八糟,一会说要我家公子给他媳妇抵命、一会说要我家少夫人给他媳妇抵命,后来看见我家少爷的岳父岳母,又说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说到最后他自己也乱了,他还说小的也是杀害他媳妇的凶手,要小的去给他媳妇抵命,唉,他真的是疯子!”

王七麟回忆在乞丐窝时候看到的青哥的样子,青哥当时表现不像疯子。

不过壮年人做乞丐,多数精神有些毛病,否则委屈自己一下去给地主乡绅们做佃户、仆役,好歹能养活自己甚至可以活的舒舒服服。

为了保险起见,他把阿庆叫进来问道:“青哥是不是疯子?”

阿庆摇头道:“青哥当然不是疯子,他就是跟我一样,有点不聪明。”

王七麟仔细看他的脸,这货也学会自夸了?

他又问:“那你昨天见到春哥的时候,春哥看起来有没有疯疯癫癫的?”

阿庆想了想说道:“有那么点吧,他老是哭,说他媳妇命很苦,他们两个是一对苦命鸳鸯。”

王七麟让力士们将门房关押起来,最后关头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问道:“当时去梦里找你的是不是个女鬼?你有没有看到它的样子?”

门房流着泪说道:“不是,看不清它样子,不过是个男鬼。”

王七麟皱起眉头。

不对劲。

下午时候李塔将柳家夫妇给送进了府城,柳家主人叫做柳金德,夫人是柳江氏。

出乎王七麟预料,柳金德年纪可不小了,两鬓斑白、面带皱纹,即使保养得当看起来也得有六十岁以上。

柳江氏倒是年轻一些,三四十岁,胸大腚肥,风韵犹存。

柳金德茫然的进驿所,行礼后他问道:“启禀大人,不知道大人传唤小人夫妇所为何事?”

王七麟问道:“你昨天从将军府里带走的那乞丐呢?”

柳金德说道:“老夫给了他几个钱,打发他离开了。”

“这种乞丐老夫见多了,趁着过年过节去大户人家撒泼占便宜,这时候谁家也不愿意用腌臢事冲了过年的喜庆气,所以只能忍气吞声给他们点吃食或者钱财,让他们离开。”他又解释了一句。

“小人的亲家有身份有地位,不便於跟这些猪狗般的贱人一样见识,以免坏了名声,於是小人便代劳将他给送走了。”

王七麟冷笑道:“送走了?送去哪里了?”

柳金德说道:“小人带他回了绿波县,请他在一家食肆里吃了个饱饭又给了他一把铜铢,他便欢天喜地的离开了,至於去了哪里小人不知道,但这才一天时间,想必还在县城里头猫着吧?”

听到这里,李塔忽然凑到王七麟跟前低声说道:“绿波县早上时候发现一具屍首,是个乞丐,卑职手下的力士带县里乞丐头子去认屍来着,不是县城的人,那会不会与大人的案子有关系?”

王七麟脸色一肃,问道:“这乞丐怎么死的?”

李塔指了指后脑说道:“被人打碎了这里,身上有搜索过的痕迹,没有发现铜铢,倒是在屍体旁边发现个荷包。”

“当时有乞丐头便猜测,说这乞丐是外地来的,可能偷了人家钱,被人追到这里给打死了。”

王七麟问道:“为什么不是绿波县的乞丐或者泼皮们想要抢钱下了狠手?”

李塔摇头道:“不是县里人干的,那乞丐没有搏斗痕迹,直接让人从后头上手给打死了,本县乞丐或者泼皮们抢个外地乞丐不至於去要人的命,抢了跑掉就是,还怕一个外地来的乞丐能找上自己麻烦?”

“可杀了人就不一样,官府衙门必然要插手。这次乞丐怕是冤屈,它还化作了鬼,所以衙门才会通知听天监去处理案子。”

王七麟又问:“这乞丐化作了鬼?”

李塔道:“对,天不亮有人家起早卖早餐,这乞丐便去摊子周围晃悠,骂他不走、给他吃的不要,一个劲比划着要人跟他走,后来早餐铺子的伙计没辙跟着他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了他屍首。”

王七麟道:“怪了,这乞丐竟然化作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