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於长生不死药,刘福和刘禄兄弟知道的不多,因为这是那一支拜圣火教的机密,他们只是暗地里与祯王诉说过。
祯王信了!
他不光信了,他还带上了当时祯王府的高手陪同拜圣火教教徒进入了十万大山!
桓王看向王七麟:“你信他们的话么?”
王七麟断然摇头:“绝对不信。”
桓王笑了起来:“不错,本王也不信。”
刘禄叫道:“王叔,这是真的!我们可以发誓,这是……”
“本王跟你们的爹,认识了四十五年!”桓王打断他的话,“所以本王对他的了解,不一定比你们这些朝夕相处的父子会浅。”
“据本王所知,你们的父王性子有两个特点。”
他竖起一根食指:“第一是很谨慎,万事以稳妥为主,哪怕牵扯到国运都是如此,所以他从入主西南开始便力劝你们太祖皇帝爷爷与西南诸国媾和,他不想冒险与这些小国开战。”
桓王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则是怕死,他特别在意自己安危,看你们祯王府修建的比我桓王帅帐大营还要坚固,简直就是锦官城的城中城!”
“所以,你们现在与本王说,你们父王竟然在听一群西域人说十万大山中藏有一座古王墓,古王墓中有一枚长生不死药,然后他就去了?”
说到这里桓王冷笑了一声:“即使是本王也不会这么莽撞,何况你父王!”
刘福绝望的说道:“但这是事实!王叔,我们怎么敢欺骗您……”
“怎么不敢?”桓王冷声道,“刘福,你假扮你父王已经有些年头了吧?本王几乎每年都能见你,竟然从未发现异常——”
“你!很!厉!害!”
这个评价是他咬牙切齿说出来的,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往外蹦。
刘福听到后吓得面色惨淡,他知道这是自家王叔动了杀心的反应。
王七麟也是纳闷:“祯王这些年虽然深居简出,可是终究得见老朋友,你怎么能瞒过大家?这是什么易容术?”
刘福苦涩一笑,说道:“这是东瀛人的一门玄术,以血脉为引,可以让人变得与先祖一样,他们那里的大名规定麾下武士并非世袭制也没有嫡长子继承制,武士们一旦死去,那所享受的……”
“算了,东瀛人的小玩意儿,不必多说。”桓王很粗野的挥挥手,“你爹是被你们害死的吧?”
刘福被这话吓得亡魂丧胆:“不是啊,王叔,我们怎么敢害死父王?”
“不错,王叔,我们只是找不到父王了,担心陛下收回我们祯王府对蜀郡的管辖,所以便只好出此下策!”刘禄解释道,“我们也很无奈啊。”
桓王不耐的说道:“这些话与陛下去说吧,你们关於十万大山和长生不老药,还知道多少信息?”
刘福和刘禄对视一眼,很沮丧的摇头:“一点不知道,当时拜圣火教的人和我父王之间交流都是背着我们进行的,后来父王将长生不老药的存在告知我们,但却要我们立誓不准去山里调查这东西。”
“好像这东西很邪门,我父王不知道为何,却一定要去寻找它。”
桓王哼了哼:“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长生不老,你父王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这个了。”
王七麟凝视两人,忽然说道:“王爷,卑职认为他们没有说实话。”
刘福和刘禄面色大变:“王七麟,休要挑拨……”
“闭嘴。”桓王抬起手,两人顿时噤若寒蝉。
他看向王七麟问道:“王大人是什么意思?”
王七麟想了想,说道:“王爷或许不知道,祯王失踪之后,王府开始肆无忌惮的勾结东瀛人霸占水道、四处抢掠百姓的财产和人员,他们还想从唐门得到什么宝船,目的是组织军队攻上东瀛,割据东瀛为王!”
刘福和刘禄顿时反应激烈,一个额头青筋跳动、一个脸上肌肉抽搐。
他们惊骇的对视一眼。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秘密?
娘辣隔壁的有内鬼!
王七麟说道:“本来卑职得知他们目的后很是疑惑,他们怎么会想要去往东瀛岛这地方呢?”
“根据卑职所知,东瀛岛面积还不如蜀郡大,物产除了鱼虾蟹这些海鲜外更是远远比不上蜀郡,并且这岛屿终年多灾难,飓风、海啸、火山、地震,大为常见!”
“须知这蜀郡几乎是他们祯王府的天下,陛下很少管这里,那他们为何放着富饶的蜀郡不留,要去贫瘠且遥远的东瀛岛?”
刘福冷静的说道:“因为我们想以王叔为表率,为我大汉开疆拓土!”
王七麟冷笑道:“这话你们说出来不嫌寒碜吗?你把我和王爷当傻子糊弄呢?”
轻蔑的评价一句,他又对桓王拱手:“王爷,本来卑职以为祯王是不想被陛下管辖,所以想找个地方彻底的自立为王。但卑职当时有一点搞不清楚,这祯王年事已高,他即使能离开九洲去外面一座岛屿当皇帝,又有什么意义?”
“狐死首丘,落叶归根,他这个年纪应当想要留在九洲才对!”
“现在卑职明白了!”他重重的点头,“想要去割据为王的不是祯王,而是诸位郡王,郡王们恐怕是做了什么事,很担心会被陛下严惩,所以要离开九洲,去一个陛下和大汉够不到的地方!”
“那他们可是大汉宗亲,做了什么事会被陛下严惩呢?”
王七麟阴沉沉的看向两人,拿出了从徐大身上学到的扣屎盆子把戏:“正如王爷所推断那样,祯王恐怕不是自愿去找长生不老药然后失踪,而是被某些人害死了!”
刘福大怒,吼道:“王七麟!你血口喷人!你竟敢造谣污蔑我天潢贵胄子弟?该当何罪!”
刘禄也说道:“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王七麟,你找死!”
桓王冷冷的说道:“怎么了,说到你们痛点了?一个个怎么这么激动?”
刘福急忙对他抱拳行礼:“王叔,小侄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不能听他一介贱民胡言乱语!”
桓王听到这话忽然叹了口气,他喃喃道:“是啊,我是你们叔叔,你们两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本是一家人呐。”
刘福眼眶含泪,重重点头。
桓王又说道:“无论你们做了什么,本王不追究了……”
“多谢王叔。”刘禄大喜。
桓王瞥了他一眼说道:“不必道谢,本王不去过问你们对你们父王做了什么,这些事交给陛下去处置吧,他才是九洲共主。”
刘禄脸上的喜色凝滞了。
桓王说道:“好了,王大人既然查到了他们违反国法的证据,那便让青云子送他们去见陛下,至於你,陛下另有安排。”
王七麟讪笑:“卑职实在没什么才能,陛下若有重托,卑职怕是会让陛下失望。”
桓王摇摇头道:“这与本王无关了,本王只是来传密旨。”
说到这里他问刘福和刘禄道:“你们两人要听听陛下的密旨吗?”
刘福兄弟反应过来,急忙抱拳告退。
一个汉子走上来,一手抓着一个人的肩膀,将他们带着飞上岸边。
桓王走进船舱,在窗户处坐下,面色阴翳:“王大人有没有注意到,从去年冬天开始,九洲上下气候异常的很!”
王七麟点头:“去年冬天,北方雪灾、南方低温,今年入春,北方大旱、南方少雨……”
“南方也是大旱。”桓王说道。
王七麟沉默下来,然后问道:“是不是九洲内外旱魃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