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慢慢地跪伏了下来,他艰难地抬着头,看着苏白,目光有些复杂。
不过他的目光,苏白能读懂,自己是帮了他,但你别想让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还心心念念地还你这个人情,或者让他把本命武器送给你当最后的报答,他只会在心底埋怨你,埋怨你刚刚为什么出脚,如果按照正常流程对抗走,他不一定会受骗。
事实确实如此,虽然苏白一脚踹中了轮椅青年的脸,但也算是间接导致了孙海被欺骗自己终止了晋升的节奏。
他有这种想法,是人之常情,人在临死前,总是带着很大的怨念的,当然,那种安乐死或者是老死床榻的人可以当作例外排除。
苏白耸耸肩,有些无奈道,“你自己蠢,别甩锅。”
苏白说的是实话,但这个时候,实话却最伤人,自己在局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怂了,人家跟你对抗这么久你还一直咬着牙坚持着在晋升,但最后竟然还是在无抵抗无压力的情况下自己中断了晋升,说是自寻死路,毫不为过。
孙海的胸口一阵剧烈起伏,他想骂人,但已经骂不出来了,他的灵魂即将被灼烧殆尽,他的身体也将完全崩溃,反噬的力量不会放过他。
当孙海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痛苦的嘶吼后,一缕青烟自其头顶位置升腾而起,那是化作青烟的灵魂,以这种方式死亡,真的是莫大的痛苦。
随后,身体也将崩溃,但这具身体却仿佛是在刹那间被按下了“静止”键。
“哢嚓”
另一侧的墙壁开始崩塌下来,一张轮椅慢慢地进来,轮椅上坐着的,不再是青年了,而是一个发须皆白且脸上长满了黄褐色斑点的老叟。
嗯,对方的左脸位置,那凹陷下去的脚印痕迹,还很清晰。
“呵呵。”
老叟笑了笑,
人虽然老了,但还是能够看出来,他其实就是那个轮椅青年,显然,双方的这场僵持大战,是他笑到了最后,但他也是付出了太多太多,眼下的白发苍苍显然不是为了故意戏弄苏白跟胖子两个人而变化出来的。
老,意味着暮年,也意味着一种衰朽,这块曾经补过传国玉玺的金子,现在也已经逐渐失去光泽了。
胖子将烟头掐灭,站在苏白身边,看了看苏白又看了看轮椅上的老叟,最后,又看了看那个被定住的已经死去的孙海的屍体。
被定住,肯定是有深意的。
这一点,胖子比苏白看得更清楚,因为胖子心里,还住着一位公主。
“他死了。”老叟叹息道,“我也快了,但我觉得还能再拖个几十年,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看,他输了,我赢了,对吧?
他的身体里,还蕴藏着最后一股力量,同时还有他晋升之后没有消散的那个阶位的气息,只要我乐意,可以帮助你们之中的一个来一次跟他一样的突破,他想拿我当垫脚石,那我就把他当垫脚石送出去,很公平,是吧?”
老叟似乎没来计较苏白之前对自己的那一脚,而是慢慢地搓动着轮椅来到了胖子面前,苍老枯瘦的手搭在了胖子的肚子上,
“她应该之前拚命叫你对我出手吧?她这种人,最见不得自己的家奴对自己不敬,呵呵。”
胖子点了点头,同时内心之中涌现出一抹激动之情, 苏白这不在自己计算之中的一脚,似乎将结果,真的踹偏了,自己没出手,甚至在公主残魂拚命鼓动之下他也没出手,在这应该是很坐好的吧,额,至少跟旁边那个一脚踹人家脸上的相比,已经很拔高了吧。
“唉。”老叟有些伤感,“你知道么,帮忙晋升的代价,是失去原本可以继续苟延残喘的几十年时间,直接尘归尘土归土。”
胖子舔了舔嘴唇,“那您辛苦了。”在这个时候,哪怕油嘴滑舌如胖子也清楚多说多错的道理。
“所以,你好好准备一下吧。”老叟说道。
“嗯,好。”胖子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不喜形於色,没办法,面对晋升高级听众的诱、惑,没多少人能把持得住。
“你应什么,我是叫他准备。”老叟伸手,指了指苏白,“呵呵,直到那一脚下来,我才清楚过来为什么我每几年都要无聊到开放节点让外人进来,其实,我内心中也是想着早点结束自己这无聊且没意义的一生吧。”
“………………”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