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昊天应了,耳中却全没将她的话听进去。文绰约虽爽朗大方,不拘小节,却非冲钝愚蠢之人,早知淩昊天心中定有心事,却不知该从何问起,便改变话题,说道:“你知道我在东来路上碰到了甚么人?是你的老相识,跟陈家姊妹做一道。你猜我碰上了谁?”
淩昊天哪里猜得到,也没心情去猜,强笑道:“我猜不出,你告诉我吧。”文绰约道:“咦,你不是一向自命聪明,料事如神么?怎么还没猜就认输了?我给你个提示吧。他酒量也很好的,跟你差不多年纪,脸长得很俊秀,说话油嘴滑舌的,自称是你的老朋友呢。”
淩昊天心中烦闷,想不听她说话也不行,只好望着酒杯,假装在苦思,并不答话。文绰约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告诉你好了,我见到了赵观!我看到他和一群黑脸喇嘛打架,受了伤。”当下滔滔不绝地说出解救赵观和陈氏姊妹的经过。这番话果然引起了淩昊天的兴趣,他听她说完,忙问:“赵观的伤不要紧么?”
文绰约笑道:“他皮厚肉粗,老早没事啦,还能陪我喝酒呢。我们大家一起赶去虎山,到的时候却正好跟你错过。我说要来找你,问他要不要一起来,他却说有别的事情去办,要我向你问好。”
淩昊天点了点头,忽然站起身,说道:“多谢你请我喝酒。绰约姑娘,我走了。”文绰约一呆,也站起身来,问道:“喂,你要去哪里?”
淩昊天才站起身,忽觉脑中一昏,伸手扶住了桌子,心中大惊:“我怎么了?难道是中了毒?”试着运气,却觉小腹一阵剧痛,有如千百枝钢钉在肚子里乱戳,痛得几乎要弯下腰来。他立时定下神,缓缓在椅上坐下。
文绰约见他神色不对,问道:“你怎么啦?”
淩昊天笑道:“我跟你开玩笑的。这儿酒这么好,又碰上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怎能不多喝两杯?”说着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他倒酒之前已从怀中掏出一粒父亲让他带在身边的百花解毒丸,和酒吞下了,但小腹仍痛得几欲昏去,只能勉强忍着,倒酒时直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稳住手,不令酒水溅出来。文绰约怔然望着他,不知他是怎么回事。淩昊天帮她也倒了酒,说道:“你也喝。”顺手在杯中放了一粒百花丸子,右手伸指沾酒在桌上写道:“继续说话,装作没事。我已中毒,敌人在旁。酒中有镇毒药。”
文绰约这才领悟,哈哈一笑,喝了那杯酒,说道:“你喜欢这酒,那也容易,我这就叫人再打两斤来。小三儿,我们多年不见,一定要好好聊聊。对了,陈家姊妹你也很久没见到了吧?真儿妹子出落得好像一朵花儿一般,真是美貌得紧。”她口齿清脆,一连声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