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感慨了一番往事,只添了无限惆怅。肚子填了半饱,我又问道:「龙妙音什么时候偷了南海玉箫?」

十七哥苦笑:「两个月前。」他又看我的脸,「虽然伤了半边,但是仔细辨认,还是与画像无异。未免被失窃的人追杀,你跟我回南海山暂避吧。」

「唔……我还有事要做。十七哥,虽说你们南海的名气很大,但魔教的名气似乎更大,你这么公然的抓水行歌,真的没有问题么?」

他顿了顿,饮了一口酒,才从怀里摸出一面金黄令牌:「李沧暗中召集了各大门派,势必阻止魔教入驻中原,一旦他们出现,便全力围剿。」

我愣了片刻,那令牌是誓盟令,唯有盟主能用:「李沧他……到底在忌惮魔教什么。那边不过是待的腻味了想来中原收收徒弟逛逛中原,李沧却怕的鸡飞狗跳,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十七哥笑笑,末了又蹙眉:「你怎么知道魔教只是想来中原走走?」

我想了想,寻了个最恰当的说辞:「我跟他们教主是患难与共的朋友。」

十七哥颇为意外,又肃色:「以后不可再和他来往,否则只会惹火上身。虽说李沧意图不明,但驱逐魔教势在必行。你本就替龙妙音背了黑锅,若再添个魔教,十七哥也没有办法保你。不行,待会你就跟我回南海。」

我还未答话,便听见一人说道:「南海不能保她,魔教能。」

回头看去,水行歌轻巧的出现在窗前。我默默吐槽他难道轻功好就真的可以把窗户当门使了吗……

十七哥脸色一变,右手匕首突现,刚要起身,我立刻拉住他:「水行歌不是坏人。」

水行歌也不走近,淡声:「南海派抓到龙妙音的消息外头已经传开了,很快他们就会找来,你护不住她。你既然听从李沧,那你就该知道,无论你势力多庞大,也要顾及在武林上的影响,而魔教不用。」

十七哥默然,狐疑看他:「你来中原不过两个月,我怎能安心将小妹托付给你照顾?」

咦,十七哥,你这话怎么让我有种交付终身的感觉。

他又冷声道:「那晚去擒拿你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可今日你从外头进来我却浑然不知,你的武功时好时差,该不会是练了什么邪门的武功,更别想让完全放下心来。」

十七哥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水行歌特别在意初一十五这两个日子,每到这两天就不见踪影。仔细一想,昨晚正巧是初一。难道他真的练了奇怪的武功,这两天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事让他不能见人?

我蓦地小跑到他面前,掀开他的右手袖子,前日还在溃烂的伤口,竟然全都不见了。肤色如常,白净不见一点伤痕。我愕然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眸光一动,目光微微回避,并不看我。

上次他伤了脚,莫名的好了。如今伤了手,又莫名的好了。

我拽着他的手黯然神伤,丫丫个呸,我也要练这种邪门的武功!我也要受了伤能自然恢复!求脸上的伤天然痊癒啊!

他不说话,我也不便问他,过了许久,忽然听见十七哥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如此一来,我就能放心了。水教主,麻烦你照顾好我家小妹!」

我和水行歌莫名其妙的看他,瞅着十七哥那一脸欣慰吾家有妹初长成的样子,我艰难道:「不是……哥,我和水行歌不是那种关系……」

「以后要是他欺负你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替你做主的。」

「你听我说……」

「快走吧,那些王八蛋很快会找来了,还有,生了外甥一定要告诉我!」

我内心原地滚了三圈,你听我说,你听我好好说一句!

十七哥不听,已然陷入「我有个妹夫而且还是魔教教主真是神清气爽啊」的臆想中。我和水行歌相觑一眼,万般无奈,也懒得解释了。

十七哥命人拿了个包袱给我,沉甸甸的,我笑溢满脸:「都是钱?」

「只是一点小钱,省着点花到西域应该没问题。」

我偷偷瞄了一眼,黄灿灿的差点亮瞎了眼。

只是、一点、小钱……亲哥,这根本不需要省着点花啊!你到底是过的多奢侈!

我乐的把包袱抱好,全然不顾水行歌那斜乜而来的眼神:「等找到了龙妙音,我抓她一起去南海山找你。」

十七哥轻叹一气,如儿时骗走我糖人那般,语重心长:「一路小心,要好好的活着。」

语气低落,听的我心中也萧瑟起来,扬头笑了笑:「十七哥也要好好的。」

一别六年,相聚再别离,不知他年何时见……

初秋,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