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快跑吧!」
「不急。」
话刚落,那震感更强了,睁大了眼弯身看去,那地上的青草一点一点的往下陷。我惊的起身,拉住水行歌就要跑,他反握的手,一手揽住腰身,纵身一跳,竟然往那青草踏去。脚下失控,整个人倚在他身上,这地竟然凹陷了!
扑飞而来的尘土全被水行歌护来的长袍挡去,抬头看他,发上落了许多尘土,看的我很不厚道的扑哧一笑,然后就见有人,不,有一群人在瞪我……
水行歌淡声:「地道埋好,不要露出破绽。」说罢,一手拿了旁人递过来的油灯,一手拉着我的手往那黑漆漆的地洞走。
我惊叹着这狭小而挖的细致的地道,要是让鱼知乐知道,怕要气炸了:「水行歌,你是怎么把位置算的那么精准的,要是他们把地道挖到别人房里了怎么办?」
「这不过是风雨楼的分舵,要弄一份地图并不难。本来想挖到你房间,但守备太多,动静太大,因此选了这里。」
洞内狭小,声音回荡於耳,听着也是一种享受。我跟在他身后,低头看着他紧握的手,心又噗通的跳了起来:「水行歌,你为什么费那么大的力气来救我?」
他的背影微微一顿,忽然停了步子,转身看来,刚要开口,我诧异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面色紫青,唇色全无,而那握着的手也开始泛冷,温度正快速散去。我愕然,这分明是要变身的前奏:「后日不是才初一吗?」
水行歌也是蹙眉,拉着我更快步向前:「不清楚,到了外面,血鸽便会出现了,在这里它察觉不到。」
「为什么一定要兽类?我……」我腆着脸,事出突然,怪不得我厚脸皮了,「你可以变成我,我不介意的。」
水行歌长眉微挑,想也没想:「不行。」
我悲愤了,抱一下我都不愿意吗,我还没在意你变成我来着!我快步跟着他,只想着快点到外面,谁知道这洞里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万一让那填洞的人跟上来,岂不是糟糕。只是他的步伐越来越慢,身体越来越冷。我说道:「别勉强,就在这吧,我可以带你出去的。」
他连头也未回,声音也冷的有些僵硬了:「若是出去后只见你不见我,他们会立刻把你杀了。」
我愣了愣,泪覆眼眸,看不清他的身影,只是默默随他走着。
直至他完全无法再走,手也冻的似冰雕,他才缓缓转过身:「怎么哭了?」
我抹掉泪,却掉的更欢:「杀就杀吧,你别走了。」若是我稍稍用力,他的手指怕就跟冰块一样被我掰断。他的全身,都僵硬的像冰棍,要是绊倒,怕就摔成冰碎了。
水行歌现在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表情,眼睛却忽然染了笑,僵着舌头吐字:「抱我。」
「啊?」我的悲伤情绪完全被他这意外的话语打的烟消云散,这个时候求抱也太不是时候了吧,我毅然抱住他,好冷。
第一次这么理所当然的抱他,只是不敢太用力,我可不想拦腰一抱,然后水行歌就卡嚓变成两半了。
油灯闪烁,灯芯已快埋没进油里,火光越发的短。我看着那灯火闪烁,只希望时间再漫长些,待会出去他们见不到水行歌,会不会不听我的话把我卡了。等等,我忽然回过神,为什么我看得到灯?我把头埋在水行歌胸膛前,灯被他拿在手上,他的手抱着我。那灯应该是在我的背部……
问:那为什么我会看得见灯?
我眨了眨眼,抬头看,咦!水行歌呢!不对,他要是变身了,那我抱着的是谁,分明还软软暖暖的。我顿了顿,嘴角一扯,缓慢低头,然后就看见……看见「我」仰头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矮个子抬手摀住我的嘴,满是嫌弃的神色:「再喊他们就过来了。」
「你是谁!二十六姐?二十八妹?」我顿声,捏了捏自己的嗓子,怎么声音粗了,不对,我好像摸到了……喉、喉结?我仰头,不,低眸看去,扶墙哭,「水行歌,你混蛋,你竟然变成了我,不许环手抱胸!!!」
我变成了他,他变成了我。原来他碰了兽类,会复制成兽类模样,可要是碰了人,就是互换魂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变成没有多少保护能力的兽类,而不是找个人的缘故吧。
水行歌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这样一来,你就不会死了。」
我继续扶墙哭,怒吼:「我说了,不要环手抱胸!!!」
水行歌脸上一扯,用我的脸做着他那一如既往的「愚蠢凡人」表情,唇角渐渐抿高:「秋秋,你哪里有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