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都是马蹄声,你觉得他们会特地去买一群马,然后再回来追人?」

我了然,重新捞起他:「先逃要紧。」

水行歌感慨:「我觉得你若再做多几日『教主』,我的一世英名一定会烟消云散。」

我幽怨道:「现在我在师兄的眼里,也成神经病了好吧。」

我们两个一边相互诋毁一边逃跑,却不想水行歌重的很,严重影响了我的速度。转念一想好像不对,这是我的身体!我果然已经变成一个胖子了吗……

越想就越悲愤,身后的杂乱声越发逼近。穿过竹林,才发现前面已经没路,此时想由其他方向逃已经不可能,三面夹攻,不是跳崖,就是往上面飞。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就是三面包抄,而非四面,因为第四面是悬崖,他们难不成还能从崖底飞上来!

我叹道:「水行歌,我不想你变成貘了,你变成雕兄吧,然后我就可以骑着你飞了。」

水行歌明显已经懒得吐槽我了:「找块石头,把绳子砸开。」

我寻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回来,举了举,没胆子砸下去,只好一点一点的磨:「你猜那些是什么人?不会又是那些正派吧?」

水行歌皱眉:「不像。」

我们两人想了一番,忽然想到一个很不好的结果。

「风雨楼?」

水行歌拧眉想了想,往悬崖那边看了看,一脸淡然:「待会你寻个青藤,躲一下,我跟鱼知乐走。」

「不行!我们现在谁也不能分开!」我认真道,「要是你被关在风雨楼,突然要恢复真身了怎么办?万一错过了变身的时间,以后再也恢复不了就完蛋了。」

一想到要站着小解一辈子我就觉得一阵恶寒……

水行歌轻声笑了笑,说道:「如果待会来的人有恶意,你就带着我跳到对面悬崖去。」

我咽了咽,看着那茫然一片的「前途」,声音都抖了:「跳不过去,太远了。」

水行歌淡然道:「以我的轻功很轻易,你都用了一天这身体了,还没习惯?」

我一个劲的磨那绳子,差点哭了:「不习惯!刚才我只不过是想震裂桌子,谁想竟然把桌子拍成了木渣。万一我力气没使对,跳到崖底去了怎么办?」

「总比被鱼知乐抓回去的好,或者……你有把握揍飞他们……来人大概有两百多个。」

我差点呛声,总算是把他手上的绳子磨断了,转向脚上的绳子,嘀咕:「被两百号人群殴,还不如跳崖更干净利落。」

水行歌也拿了块石头:「如果对方真的是鱼知乐,那有三个选择,一,我去风雨楼,你躲着;二,我们一比一百开打;三,你带着我跳到对面去。」

为什么每个法子听起来都是死路一条……

那马蹄声已经进了林子,不消片刻,他们就能跑到面前了。

水行歌拿开脚上的断绳,缓缓起身,目光炯然的看向那黑暗竹林。我又往崖边看了看,对岸看起来很远啊,真的能带着个人还能跳过去吗?

竹林三面的人马已经渐露,看见他们的衣裳,我顿觉人生灰暗,是风雨楼的人。只有风雨楼那种土豪才会给喽罗手下都穿那么好的衣服!而且为首的,正是那日抓我进风雨楼的老头。

老头骑在马上,低头看来,冷笑:「我说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救走我风雨楼的客人,原来是魔教教主。」

两百多号人灼灼盯来我压力很大呀……能不能下马再说话……我握住水行歌的手,绝不能让他被抓走,否则真变身了怎么办?为今之计,只有带着他跳到对面去,低声:「以你的轻功……确实能跳过去吧?」

水行歌:「用你平时使轻功的方法,尽力一跳就好。」

有了他这句话,我下了决心:「抓紧我。」

握紧了手,我深吸一气,齐齐往后一退。老头的面色立刻变了:「抓住他们两个!」

一声令下,三面马蹄踏响。我们起步往悬崖跑去,临近崖边,纵身一跃,立刻觉得脚下轻飘,比我的轻功好了不知多少倍,眼见着跳上崖岸毫不费力气,心下欢喜,却不料身体骤然冰冷,猛地一抽,急忙看向水行歌……

为什么我看见的是水行歌脸……

我们具是一愣……苍天啊,这是要玩死我们的节奏啊!你能不能冲个片刻再变!

这一顿,身体不受控制,猛然失了气力,骤然坠落,满眼的月白,只觉死神逼近,冷的可怕。水行歌忽然伸手抓住我,紧抱入怀,一起往崖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