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摀住心口,晃了晃乱糟糟的思绪:「告诉我们钱来来在蜀中的那个万神医,是你让冬冬制造出来的幻觉?你故意告诉我冬冬已经死了,只是想博取我的同情,让她留在身边伺机取走水行歌身上的魔毒?」
冬冬既然能弄出一条街道的幻境,那只是化出万神医和豆豆的模样又有何难。故意引诱我们离开,方便接近,就是为了计画顺利实施。
水行渊推开身后的门,我立刻探头看去,水行歌坐在椅子上,双眸却已经紧闭,额上渗出细汗,已然昏厥。我顿感手脚冰凉:「你们取走魔毒后,放了他吧,他是你弟弟啊。」
水行渊摇摇头,笑道:「我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了,以沈冬的鬼魅之身取走魔毒,他也不至於伤了性命。可是你们不肯,所以我只好亲自动手。」
我瞪大了眼:「你要杀他?你到底要魔毒做什么!」
「你可知为什么当年势力庞大的魔教会被四长老搅和的翻天覆地?因为他有魔相助,而四长老死后,那魔毒转移到了我弟弟身上。将魔重新召唤出来,我便可以只手遮天。」
不等我的手摸到毒药,他便冷声:「你用毒也没用,我在接近你时,早将你的事情打探清楚。你若用了,休怪我砍断你的手,不留你个全屍。」
我听的脊背寒凉,不敢再动弹。钱来来,不,李玲珑此时神色全变,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全然不见,静静站在后头,眸色冷冽,毫无感情。
「你们对水行歌做了什么……」
李玲珑的声调无半分起伏:「下了点迷药罢了。」
以水行歌的武功,怎么可能被小小迷药给迷倒,而且就算对方是「钱来来」,一旦察觉到不对,水行歌也会立刻出手。我瞪眼看她:「难道你一直在银针里下毒?」
李玲珑点头:「否则我又怎么会风雨不改的过来,针中有鬼魅阴气,注入体内,就算是仙人,筋骨也要受损,更何况只是个身携魔物的人。」
我终於明白过来,不是水行歌的毒逐渐被清除,而是因为体内又有了阴气,所以这几次变身,都不似往常那样「正常」。
水行渊说道:「当年四长老几乎将魔教覆灭,可是师父回来后,却遏制住了四长老,弟弟才有机会杀了他。后来我才知道,师父得了高人指点,取了你们二十八人鲜血,化了他身上大半魔毒。我来中原找了六年,才终於找到二十六人。师父将你们的行踪藏的真是隐蔽,让我好找。」
我愣神看他,难怪当初我问十七哥,可有其他兄弟姐妹的消息,耳目众多的他却答没有。不是没有,而是一开始老爹就把这些事安排好了,阻隔了我们之间的讯息。可我们既然能解魔毒,为什么……我蓦地明白:「当年我们二十八人的血能除魔毒,如今我们的血能召魔?」
水行渊笑道:「对。」
我又看了一眼里面,水行歌还在昏迷中,我收回视线,身体更冷了:「所以……什么我爹拜托你找到我们的话,是假的?」
「当然是。」
「那我爹呢!」
「死了。」
我死死盯着他:「你杀了他?」
水行渊笑了笑:「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又怎么会做那种事。当年大战后,师父身负重伤,临终前嘱咐我,若日后有缘见到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多亏了他将梅花标志告诉我,才能顺利取得你们兄弟姐妹的信任,并且取走一滴血。」
我狠狠呸了他一口:「你枉费爹爹这么信任你!你枉费水行歌那么信任你!」
水行渊面色淡淡:「若人生在世不登上巅峰,又有何存活的意义。」
尾音落下,我扑身上去,将手掌上的毒粉往他脸上拍去。身为五毒教的弟子,全身都藏着毒,袖子里我存放了三种毒药好么!五毒教的小师妹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水行渊似乎也未料到我会突然出手,只是眸色登时凌厉,侧身一闪,毒粉立刻飞散,只在他脖子上染了寸白。
我横掌而往他腰间截断,只剩半寸,便被他握住手腕,力道冲来,惊的我抬头往他下巴顶去,立刻痛的眼冒金星,急退一步。
简单三招,却知对方乃猛虎非病猫。
水行渊也不上前抓我,问道:「为什么不逃?」末了唇角笑意抿高,「难道你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救走他?」
我眨眨眼,又往后挪了挪:「确实想,哪怕是死,也要一起。」
「可你救不走。」
「我当然打不过你。」我指了指他身后,如果有镜子一定能看见我笑的似花的脸,「我家教主大人的武功怎么可能这么渣。」
水行渊一顿,缓身往后面看去。
一直昏迷的水行歌已经站起来,而且精神倍棒的擒着钱来来,若有若无的煞气完全压过了水行渊的满身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