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炼气者，长生难死
“桓长老，雨太上有什么事？为何突然召见我？”吴渊忍不住询问道。
“应该和你换取两本宗师心得有关。”桓长老笑道。
吴渊一愣。
“放心，雨太上见你，肯定没坏处，一般来说，除非成顶尖高手，或许文官武者要下放成为府尹、上将军。”桓长老笑道：“否则，太上轻易不会单独见谁。”
吴渊不由点头。
成顶尖高手，便是长老、殿主，真正属於宗门高层，得太上召见很正常。
至於府尹、上将军？乃一府之地的政、军首脑，权责重大，自然也会被太上召见。
除此外。
宗门内一流高手数以百计，没多少人能经常见到太上。
“上一位得太上单独召见的云武殿弟子，是你许辉师兄。”桓长老笑道：“行了，小子，别多追问，也不差这一点时间，速速去洗漱一番，换身干净衣服。”
“好。”吴渊连点头。
八天不吃不喝，沉浸於阅览、感悟、修炼中时还不觉得。
经桓长老这么一说，吴渊打量自身，的确很脏。
……
洗浴更衣后。
吴渊跟随桓长老，迅速来到了距云武殿仅十余里的云顶脚下。
这里，仅有两名守卫核验身份。
两人直往大殿去。
“长老，我看云武殿的守卫力量，似乎很薄弱。”吴渊轻声道：“都还不如伱的大殿。”
“薄弱？”
桓长老不由瞥了吴渊一样：“云殿，才是整个宗门防卫最为森严的，暗中有不少机关陷阱，况且，单单太上自身，就抵得上不知多少守卫。”
吴渊一笑。
也对，一位宗师高手，抵得上千军万马。
若是遇到连雨太上都察觉不到、敌不过的敌人，想来，再多的护卫高手也无用。
来到大殿门口。
“太上，吴渊来了。”桓长老恭敬朝殿内喊道。
吴渊跟随其后。
面对一位实力极强大的宗师，吴渊并未贸然动用‘神念’去探查感知。
实在不清楚这位雨太上底细。
低调、伪装，是第一位的。
“进来吧。”一道温和声音自大殿尽头传来。
声音不算大，却清晰传入了两人耳中。
两人进入大殿，殿内光线晦暗些。
很空旷的殿宇。
“拜见太上。”吴渊跟跟随桓长老，恭敬行礼。
“不必多礼，坐下。”温和声音道。
两人分别坐下。
直到这时，吴渊方才得以见到对方，约莫五六十妇人的面容，很和蔼，就仿佛邻家奶奶。
衣着颇为华美，但略显臃肿，并不适合战斗。
乍一看，坐在大殿主座上的，就仿佛一年老贵妇人，而非传说中一剑横压江州三十载的剑道宗师！
步雨，又号‘云山剑神’。
当然。
吴渊的‘神魄’何等强大，虽收敛自身气息，可依旧能感知到眼前老妇人的生命之旺盛。
比之当初遇到的宗师陈落更强。
在吴渊感知中，眼前的老妇人对自己有致命威胁。
一旦交手碰撞，生死难测。
绝对是吴渊有史以来，见到的最厉害高手，根本不似一个年近百岁的老宗师。
这就是步雨！
横云宗的绝对领袖。
而当吴渊目光掠过老妇人，本能就看见了悬於高墙上的那一柄剑。
剑锋藏於剑鞘，可剑身所蕴含的可怕锋芒，是掩藏不住的！
和青焰棍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月澜剑。”吴渊心中明了：“一品神兵，亦是整个江州第一神兵。”
这柄神剑下，陨落过不止一位宗师高手。
阅览过两位宗师的心得，对神兵的了解，吴渊胜於从前，很清楚三品神兵和利器间，没有本质区别，只是更锋利、材质更好。
二品神兵，就略显特殊，蕴含一丝‘灵性’。
仅是一丝。
至於一品神兵，不仅锋利，能承受无穷巨力灌注，更蕴含超胜二品神兵的超凡灵性，非金银俗物能够衡量其价值。
灵，是一品神兵的核心。
宗师，一旦拥有一品神兵，实力都会暴涨。
至於月澜剑？吴渊知晓，乃是横云宗的传承宝物，由两百多年前的‘方夏宗师’所锻造的。
正当吴渊思索时。
“吴渊，你的神，似乎非常强。”坐於主座上的雨太上终於开口，声音依旧温和。
这句话让吴渊心惊。
好一个步雨宗师。
须知，吴渊已完全收敛，却依旧被步雨察觉到。
“我从你的眼神里，没有见到对我畏惧，更多的是好奇。”雨太上俯瞰着吴渊，有一丝笑容，亦有一丝惊讶：“不到十七岁的少年，敢於同我对视，吴渊，你是第一个。”
“谢太上夸耀。”吴渊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就仿佛一个得到长辈夸奖的少年。
雨太上不由一笑，心中疑惑减去大半。
这才是正常的少年心性。
再稳重，可得到长辈夸奖，心中也不免欣喜。
“吴渊，自你入宗，第一次打破方夏祖师的修炼记录，我就很快知晓你。”
“你的天资，不凡。”雨太上微笑道：“当然，因我最初时不在宗门，你的培养计划，是剑太上定下的。”
“剑太上？”吴渊暗道。
横云宗两大宗师，步雨擅长剑法，被称为‘雨太上’。
而桓剑，从不用剑，最擅长是掌法，却被称为‘剑太上’。
“你的进度速度很快，我和剑太上都一直未召见你，心中可否有怨？”雨太上微笑道。
“弟子怎会有怨？”吴渊笑道：“宗门的培养计划极好，修炼宝物众多，还有莫长老这等顶尖高手为师，更用心安排弟子家人亲眷。”
“弟子心中有数，对宗门感激不尽。”吴渊郑重道，一脸真挚。
笑话！别说吴渊心中没什么怨。
就算有，也不能现在说。
当领导公开问‘是否有怨’，不能当真，若真傻乎乎将心中不满和盘托出，那才是蠢。
“那便好。”
雨太上点点头，轻声道：“吴渊，我这次单独叫你来，可知为何？”
“宗师心得？”吴渊露出‘猜测’的表情。
“嗯。”雨太上点头道：“宗师心得，在宗门内，一般是顶尖高手和极少数一流高手，才会去研读的，毕竟，若技艺境界不够，就算读了价值也不大，远不及三万贡献点。”
吴渊微微点头。
武道修炼，当循序渐进，一步步来，提前了解高深武道奥妙，并不一定是好事。
如数学，孩童时应当以‘兴趣’为主，若一上来就教授高等数学，如若天书，彻底丧失兴趣。
“弟子明白。”
“这些，典藏室的两位执事都说过。”吴渊点头道：“论身体素质，弟子的确还不如一流高手，如今单臂爆发才四万两千斤，估计到明年才有希望。”
“可论战斗技艺，弟子自问，应该不比诸位长老弱。”
“只是，苦於陷入瓶颈，才借阅宗师典籍，一解心中疑惑。”吴渊很‘老实’道。
这是他一早就想好的说辞。
天才之路！
就是要逐步展露天赋。
“单臂拳力四万两千斤？”桓长老已听得惊讶。
吴渊战斗技艺高？他早就领教过。
可身体素质，在他看来，提升也未必太快。
“你的战斗技艺高明，身体素质的确快。”雨太上轻声道：“不过，武道，光说不练假把式，桓长老，就麻烦你和吴渊搭搭手。”
战斗技艺，不是靠说展现，是要比！
“又是我？”桓长老无奈。
“剑太上嘱托过我，让我多监督你动一动。”雨太上微笑道：“可别再胖了。”
桓长老一阵无言。
年过七十的老头，天天被自家爹督促减肥……不知该说烦恼，还是该说幸福的烦恼。
“长老，年初那次我输了。”吴渊却一脸兴奋道，眸子发亮：“这次，我定会努力。”
“行。”
桓长老也站起身，笑道：“就让我瞧瞧，你小子这大半年又是闯荡江湖，又是读宗师心得，有什么长进。”
很快。
在雨太上监督下，吴渊和桓长老遥遥相对，依旧是赤手空拳对敌。
“你们两个，都只允许爆发三万斤力道。”雨太上轻声道：“我自会进行监督，适时会让你们停手。”
“是。”
“是。”两人尽皆应道。
旋即，两人轰然间爆发碰撞到了一起，虽只三万斤力量，可三重力极下也达到了九万斤。
很惊人了。
可两人的这一战交锋，仅仅持续两息时间。
“停。”雨太上忽然开口，正疯狂交手中的吴渊和桓长老闻言，瞬间暴退了数米。
分隔开。
以两人的身体素质，都没受什么伤。
“桓长老，你输了。”雨太上轻声道。
桓长老一脸颓败，看着吴渊，叹道：“的确输了，你小子，也不给老人家一点面子，招招抢先，从头到尾都不让我赢个一招半式。”
吴渊一笑。
他看得出，桓长老并非真生气。
两人又坐下。
“吴渊。”
桓长老这才忍不住问道：“我对‘刚柔并济’虽不算完美掌控，可按理，即使输，也不该如此被动才对，你，上感天人？”
这一战，他败的的确惨。
“天人？”
吴渊一脸‘冲疑’道：“或许是，我本质上，只是由内而外，逐渐感知周围环境变化，做到以快打慢、先发制人，不明白这是否属上感天人。”
“属於。”
雨太上缓缓开口：“桓长老，吴渊，的确触碰到了天人合一境界的边缘，应该算是‘意感’层次。”
“真达到了？”桓长老露出震惊之色，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吴渊’。
“不到十七岁，触碰天人合一？”桓长老有些难以置信。
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吴渊同样一脸‘惊色’的看着雨太上。
“吴渊，你阅览过两位宗师心得，不过，有些话，心得中未必会讲透。”雨太上轻声道：“我今日唤你，实际，就是想确认你的战斗技艺。”
“如今来看。”
“该同你讲了。”雨太上道。
“弟子聆听教诲。”吴渊一副‘认真’模样。
桓长老也适时闭嘴，认真旁听。
他知道，能得雨太上讲解一次，非常非常难。
“基础、力极、刚柔，你已尽皆掌控，我便不再赘述。”雨太上道：“你当明白，刚柔圆满，即可掌控全身，感知中丹田宫，有望人体极限。”
吴渊不由点头。
不错！
刚柔并济，便有望达到人体极限，成地榜宗师。
“实际上，单纯刚柔圆满，很难达到宗师。”雨太上轻声道：“许多顶尖高手，如人榜前十的高手，论战斗技艺，几乎个个都是刚柔圆满，像莫长老，就是如此。”
“为何？”吴渊明知故问道。
“气血、年龄。”雨太上吐出四个字：“若三十岁前，就能达到刚柔圆满，成宗师高手轻而易举，例如你。”
“我？”吴渊微微点头。
“年轻时，战斗技艺就高明。”
“再深层次发掘身体潜力，配合秘术，身体素质自然突飞猛进。”雨太上道：“达到人体极限非常轻松，如你，即使只按部就班修炼，三十岁左右，身体应该就能达到一品之境！”
“三十岁，宗师？”吴渊一脸‘期待’。
一旁的桓长老目瞪口呆。
三十岁的宗师？
“六十岁前才达到刚柔并济的高手，气血衰败，想成宗师，仍有一定希望。”雨太上道：“一旦超过六十？希望就非常渺茫。”
吴渊不由点头。
一流高手、顶尖高手，四十岁时，依旧正值鼎盛，身体素质相比二三十岁不会有明显下滑。
一旦超过六十岁，看似战力仍在巅峰，可‘生机’会急剧衰减。
生机，最明显的标志，是耐久力、恢复力。
“可是，太上，历史上，许多高手都是七八十岁跨入宗师的。”一旁的桓长老忍不住道。
吴渊同样‘好奇’。
“若技艺，只是刚柔并济，自然难突破。”雨太上道：“可若战斗技艺更高明呢？”
“上感天人！即天人合一！”
“天人，是‘天地’的代称。”雨太上道：“掌控身体，精神焕发，由内而外感知天地，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去感知中天地冥冥不可言的‘气’！”
“以气代精，纯净身躯，令身体恢复青春，方有望宗师。”雨太上道。
“气？”桓长老露出深思。
他早就知道气的存在，只可惜，境界不够，根本没法感应。
可吴渊心头却一震。
两位宗师心得中有讲述到‘气’，却只是略带提及，并未像雨太上讲述这么详细。
“所谓气，本质，就是游离於天地中的神奇能量，是天地中的最本质能量。”雨太上道：“世人常说，精气神，精，源自下丹田宫，乃人体之精，吃五谷肉食，都能化为精！”
“但是，俗物化为精，会有杂质，对人体有害，故食五谷肉食难长生。”
“唯有技艺达到‘天人’，神魄不断壮大，才有望感应到‘气’，并食气。”
“气，不蕴含丝毫杂质。”
“可洗涤身躯、祛除身体杂质，延年益寿，像遗古仙露，便是精纯的‘天地灵气’液化。”
“像其他众多天材地宝，本质上都是‘天地灵气’孕养而出。”雨太上郑重道。
吴渊听得惊讶。
遗古仙露，竟是天地灵气的液态？
之前，自己夜晚中所感应到的神秘力量，恐怕，就是这天地灵气。
难怪两股力量，近乎相同。
吴渊明白，一个全新的世界，已彻底向自己打开，所谓超凡进化，实则就是能量层级的跃迁。
吸收天地灵气者。
本质上，就已凌驾於食五谷血肉的武者。
“太上，我从宗师心得中知晓。”吴渊忍不住道：“天人合一之境，分为意感、身融、合一三个境界，难道达到意感层次，就能‘食气’吗？”
吴渊已能明确。
所谓控境，就是中土世界武者们的‘天人合一’。
控境一重，感知周围环境，即意感。
控境二重，身体融入周围环境，即身融。
至於合一境？吴渊尚未完全明白，只是从方夏宗师心得中，有模糊感念。
“意感境界，的确有希望做到‘食气’。”
雨太上道：“前提，是要神格外强大，再配合高明的技艺，学习专门的‘食气法’，便有一线希望。”
“技艺、神魄、法门，三者缺一不可。”雨太上感慨道：“即便如此，依旧千难万险，往往五六位年逾六十的意感境高手，才有一位能踏入宗师。”
吴渊恍然。
“太上，必须要修炼食气法吗？”吴渊忍不住问道。
“倒不是绝对的。”
雨太上摇头道：“若境界高明，例如战意技艺达合一境，或是神魄格外强大，耗费个十年二十年，或许有希望靠自身力量直接‘食气’。”
“十年二十年吗？”吴渊一愣。
这么久？
“嗯。”雨太上笑道：“觉得久？许多意感境高手，即使有食气法，至少也要耗费五六年，才有希望做到‘食气’。”
吴渊沉默了。
食气，竟这么难？
那自己不凭食气法，短短数月，就靠自身直接感应吞食天地灵气，又是什么水准？
神魄强大的缘故吗？
“太上，食气法，是如何来的？”吴渊不由询问道。
雨太上道：“最早的食气法，实际上是一些天榜高手创造的。”
“天榜高手们，境界上大多达到天人合一圆满，乃至更高明！”
“他们的神魄之强大，都能虚空摄物。”雨太上道。
吴渊听得一惊。
“太上，虚空摄物，天榜高手们才能做到吗？”吴渊询问道。
“自然。”
雨太上笑道：“以虚驭实，何等不可思议，宗师们，几乎不可能做到。”
“像世间一些剑仙传说，本就源自天榜高手们，一剑出，拥非凡伟力，杀敌於数百米外。”
“虚空摄物，是宗师高手跨入天榜的三大条件之一。”雨太上眼眸中满是向往。
“三大条件？”吴渊好奇。
“你将来，必定是宗师，现在告诉你无妨。”雨太上道：“第一，是达人体极限，且气血不可衰败，百岁是极限，越年轻越好。”
吴渊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