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们怎么能收别人的东西,咱们拿什么还?”
刘贤皱眉道,他还想抨击那些富商权贵呢!转眼间,他家就成为了他要抨击的对象。
这让他怎么写策论?怎么面对同窗?
“四叔,看你说的,咱们又不偷不抢,他们自愿送给咱们的,凭什么不要?爹和娘为这个家操劳了大半辈子,难道他们不该过得好一点么?难道他们就应该吃糠咽菜?”
中年妇人酸溜溜的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满。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又不是咱们挣回来的,咱们怎么好接受?”
“四弟,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李员外也是一番好意,总不能让人家把东西带回去吧!再说了,爹娘一大把年纪了,你难道想让他们到田地里劳作?还有你侄子侄女,难道他们以后要经常饿肚子?等你当官了,孝敬你的人多了去了,我们沾一沾光怎么了?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没让你干过一点活,洗衣做饭是你嫂子和娘做的,大哥、我、三弟和爹下地,你只需要躲在屋子里念书,我们在田地里劳作,现在你出息了,我们不能沾光?我们就该受饿受苦?”
刘虎埋怨道,在他看来,读书是为了当官,当官就可以吃好的穿好的,要是当官是为了过得更苦,谁还去当官啊!
他刚过了几年好日子,自然不愿意过回原来的苦日子。
听了这话,刘贤眉头紧皱,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身边的王天文说道:“爹,娘,这位天文兄,他是我的同窗,跟我一样,都在应天书院读书。”
“晚生王天文见过刘伯父、刘伯母。”
王天文冲刘老爹和刘母行了晚辈礼,客气的说道。
得知王天文是应天书院的学生,他们不敢怠慢。
“原来是贤儿的同窗,多住几天,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王天文笑着答应下来,通过刘贤一家生活条件的改变,可以看出读书人在大燕王朝多么受重视。
当天晚上,刘府热闹非凡,得知刘贤回来,富商、姻亲、故友纷纷上门拜访,刘家大摆筵席,摆了三天三夜。
一开始,刘贤有些不适应,可是听着故友亲朋的赞美之词,他有些飘飘然,王天文坐在一旁,看着刘贤跟故友亲朋推杯换盏,摇了摇头。
看样子,刘贤坦然接受了这一切,王天文倒没有看不起刘贤,每个人的生长环境不一样,做出的选择也不一样。
一样米养百样人,如果每个人都一样,世界多没意思。
刘贤现在过的生活,王天文唾手可得,王天文并不羡慕,只是当一个看客。
三日后,刘贤跟王天文在石亭里喝茶聊天。
“天文兄,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伪君子?说一套做一套?”刘贤犹豫半响,有些紧张的问道。
刘老爹全力支持他读书,左邻右舍都嘲笑刘老爹,养了一个废物,刘贤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家里人因为自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让刘贤感到很自豪。
可笑的是,他之前还想写一篇农耕的策论,抨击富商权贵占据大量的土地,普通百姓无田可耕,可是现在,他家成了财主,他根本无从下笔。
他的兄弟姐妹也有不少田地,全加起来超过百亩,这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事实上,他也想将东西还回去,房子、家具、穿的还好说,吃的呢!这几年,刘贤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大鱼大肉,看病用的上好药,怎么还?他哪来的钱还?
他一提将东西还回去,几位嫂子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大骂刘贤没有良心,父母也不想还,好不容易过上几年好日子,谁愿意过回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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