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高群书说道,“白袍人是太一门的太上长老,但已经脱离了太一门。”
“我不明白。”林季一头雾水。
“此事的谋划从数年前就已经开始,我早早就将白袍人杀了,僵桃李代。”高群书冷声道。
闻言,林季轻叹一声。
“京城里的变婆案?”
高群书看向林季,他有些明白林季的意思了。
“是我做的,包括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大臣们施展手段,也是我。”
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解释得通了。
监天司的老大是内鬼,这谁能拦得住?
难怪京城那龙气翻腾,邪祟不侵的地方,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作乱。
难怪盘龙山上的皇家陵墓,也会被人施展手段。
身为监天司司主,高群书位高权重,手段太多了,多到即便是皇室也防不胜防。
“梁城鬼王?”林季又问道。
“也是我。”高群书嘴角微微弯起,“总要让梁州乱起来的,猪龙被邪佛养在梁河里,不能让展乘风腾出手来。”
“而且天下九州乱其一州,也能让国运凋零不少,与我暗害朝中大臣的目的一样,一举两得。”
林季恍然。
“所以到了差不多的时候,你觉得已经足够了。於是就让我带着降魔杵去鬼王城,算计白袍人是假,收回降魔杵是真。”
“为何偏偏选中我?”林季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问这个问题了。
“因为降魔杵是邪佛之物,寻常人碰不得,非要以气运镇压。”高群书解释道,“气运对修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至於为何是你,我也不知道,是天机选了你。而监天司里我信得过又有能力镇压降魔杵的,没人愿意碰这个烫手山芋。”
说到这里,高群书忍不住轻笑了两声。
“谁又能没点私心呢?”
林季默然。
他估摸着,应当是因为因果簿的存在,才让他不觉得降魔杵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先前我要去龙首之地的时候, 雷豹突然对我出手...”
“和我谋害那些大臣一样,一点迷惑人的手段而已。”高群书打开了话匣子,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我知道天机在你身上留了后手,但不知道是什么后手。”
“你当时不想让我下来?”
“是,我怕节外生枝,但转念一想,有章弥与你一起对付邪佛,我倒也乐得轻松。”
“雷豹就这么白死了。”林季忍不住说道。
高群书却哑然失笑。
此时此刻,两人已经能看到上方出口处的光亮。
“总要有人牺牲的,就像是城里的王公大臣们,梁城抵御鬼物而死的修士们,梁河县被邪佛斩杀的百姓们。”
高群书直接道出了林季的心中所想。
他显得很坦然。
“一将功成万骨枯,不外如是。”
“为了一己私欲,做到这个地步,高大人,高前辈!您的心中当真没有一点愧疚吗?”
林季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
高群书却无视了他眼中的怒意。
“你还是太弱了。”
高群书看向林季,与他对视。
“等你到了第七境,有了属於自己的道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那种明明道成境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却永远无法抵达的痛苦。”
“我用了数十年时间才下定决心。但也因为我下定了决心,所以哪里会愧疚?”
林季深吸一口气。
“这世间并非只有修炼,只看修为。”
高群书却摇头。
“不,在我眼中,这世间只有修为,若不成道,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