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苏奕和蔡勾意料的是——
那从远处而来的,既不是凰红药,也不是太昊云绝等人。
而是一个身着蟒袍,长发披散的男子。
男子行迹匆匆,气势慑人,眉梢间带着焦急之色。
他挪移长空,未曾有任何停歇,就要朝千嶂山深处掠去。
埋伏在附近区域的七位道祖,几乎在同时出手。
刹那间,各种宝物和秘法如决堤洪水般,全都轰向蟒袍男子。
“埋伏!?”
蟒袍男子脸色顿变,被杀了个手忙脚乱,一边抵挡,一边闪避。
饶是如此,依旧被击伤,鲜血飞洒,颇为狼狈。
他神色震怒,“尔等是谁,竟敢在我业劫一脉的地盘上伤我?!”
业劫一脉?
那七位道祖惊疑,这是伤到自己人了?
苏奕眼神古怪。
蔡勾差点笑出来,这他娘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啊。
“滚开!”
蟒袍男子凭虚而立,指着那七位道祖,厉声大喝,“耽搁了本座大事,你们都得付出代价!”
那七位道祖神色变幻,却未曾退让。
其中一个锦衣老者沉声道:“我等奉命镇守於此,阁下若想进入,还请表明身份,一证清白!”
蟒袍男子脸色铁青,怒道,“老子在自家地盘上,还需要向你们证明清白?”
锦衣老者冷冷道:“万一阁下是假冒业劫一脉的强者,我等可担不起这个罪责!”
其他道祖连连点头。
蔡勾见此,传音道:“兄弟,你信不信那些颛臾氏的老东西全都在故意装蒜?他们明显已经看出那蟒袍男子是业劫一脉的人,但因为刚才冒然出手,伤到了对方,唯恐被追究责任,才会拿这个理由当借口!”
苏奕笑着点头。
在这万恶禁地,只有三股力量。
分别是太昊氏、颛臾氏和作为地头蛇的业劫一脉。
那蟒袍男子不属於太昊氏阵营,颛臾氏的人岂会猜不出,对方来自业劫一脉?
刚才冒然出手,必然也是因为,那蟒袍男子一路挪移,在抵达后都未曾停顿,就直接朝千嶂山掠去。
那七位道祖也来不及去进一步分辨身份,才会第一时间阻截!
所提防的,就是这蟒袍男子破坏他们家少主颛臾豹的大事!
“一群蠢货!”
那蟒袍男子气得大骂,“在这万厄禁地,谁敢冒然我业劫一脉的人?活得不耐烦了吗!”
“这……”
那七位道祖彼此对视,眸光闪烁。
“快滚!”
蟒袍男子怒骂,再次朝千嶂山内冲去。
那七位道祖一咬牙,再次出手阻击,事情发生到这一步,已让他们骑虎难下。
反正已得罪那蟒袍男子,眼下他们要做的,就是进行补救!
必须态度坚决地镇守在这里!
如此一来,哪怕事后被颛臾豹追究,后果也不会太严重。
毕竟,他们不惜这么做,可都是在遵奉颛臾豹的命令,尽忠职守!
那蟒袍男子再次被轰退,身上多处负伤。
他气得七窍生烟,浑身杀机暴涌,再次出手。
那七位道祖只能硬着头皮,寸步不让。
不是他们蠢。
而是唯有如此,对他们才是最有利的!
蔡勾则看得眉飞色舞,恨不能交战双方同归於尽。
苏奕则忽地扭头。
几乎同时,千嶂山深处传出一道威严的声音:
“住手!”
声音回荡时,腰缠金色腰带的白衣男子和颛臾豹、颛臾统三人一起返回。
白衣男子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颛臾豹的脸色则格外难看,远远地就厉声暴喝:“混帐,还不住手?”
那七位道祖这才罢手。
不等颛臾豹再开口,那锦衣老者已满脸愤慨道,“少主,您有所不知,刚才那家伙欺人太甚,不管不顾就往千嶂山内闯,我等只是想验证一下他的身份,他却对我等破口大骂,大打出手!”
另一位道祖满脸委屈道,“我等担负少主重托,镇守於此,唯恐身份不明的人坏了少主的大事,岂能随便让人进入?”
一时间,那些道祖七嘴八舌抱怨起来,或委屈,或愤慨。
把一切罪责都推到那蟒袍男子身上。
蟒袍男子气得怒发冲冠,怒斥道:“是尔等有眼无珠,如今却倒打一耙,血口喷人,着实该杀!”
眼见场面闹哄哄的,那腰缠金带的白衣男子不禁皱眉,“够了!”
一句话,两个字,却有莫大的威严,压制住全场嘈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