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籍颌首,最后对着陪着叶不悔过来的周瑶点首致意:“周小姐,拙内,就多拜托你照顾了。”
这时几辆牛车,徐徐抵达,传来了一声询问。
“公主,到了。”
一个少女的声音应了下,雪白的手指拉开了些车帘,可以看见,码头处到处是密密麻麻的船,一半以上是客货船。
这些船扬帆起航,或顺江流入海,或逆行进入运河,沿着固定的航线停靠,很是繁荣,可新平公主却心不在焉,很快锁定了官船。
因圣旨规定的时日很紧,只给了不到二天时间,从得知这事到来送别,新平公主十分仓促,连衣服也只随意换了一身。
结果来了,一时又别扭,不想让牛车过去,总觉得自己若现身去送别了,就是自己输了一样。
“可恶,为什么父皇会把他赶出去当观察使,还代理郡丞?”
“公主,到都到了,你是过去,还是不去,可想好了?”见新平公主让牛车停在远处,一脸纠结,在后面牛车上下来的方真,走到她这辆牛车前,无语的问着。
“哎!再等等,船队还要过一会才走,容我再想想要不要过去。”新平公主烦躁地用手扇着风,一旁嬷嬷跟宫女,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谁都不敢吭声。
“我过去了,被母妃知道,会不会又要责怪我?”
因消息被宫里压下,目前只知道母妃似乎因自己出宫的事被父皇训斥了, 新平公主心里很有些不舒服,自责、懊恼以及愤愤不平的心情都有。
换成别人出京,她大概就真不过来送了,可一想到是那个害自己出丑连同母妃都倒霉了的混蛋苏子籍出京,新平公主又觉得自己非来不可。
她暗想:“出京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虽提前授官,但刚刚被点了状元,就要出京,还是要去那等偏远之地,怕是要吃不少苦头……父皇倒给我出气了!”
因对苏子籍感观复杂,新平公主才会这样纠结。
方真不知道公主的纠结,他自己也很纠结,那就是要不要就丢下公主,过去见苏子籍?
但想到出来时接到的口谕,就知道不能。
他虽不敢去想皇帝是如何想,为何在意新平公主与苏子籍之间的接触,既在意了,为何又放任新平公主来送人,既放任了,为何又让自己过来监视?
方真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去往深了想,因只要一往深了想,就不禁寒毛直竖,脊背发凉。
方真巴不得新平公主打道回府,但想也知道不能,他这个陪公主来的人,只能等着,等着她做出一个决定。
新平公主没有纠结太久,看到周瑶还罢了,叶不悔与苏子籍正在告别,她突然懊恼叹了口气:“罢了,不上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新平公主总对着叶不悔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