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心有些冷汗,马顺德小心翼翼观察着皇帝神色,发现皇帝神色一变,猜测皇帝看的这一份是哪一份时,就看到皇帝又挑了一份折子看了。
马顺德心里就有数了,皇帝刚才看的那一份,必就是代王遇刺的那份折子,因皇帝现在手拿着的折子,是顺天府府尹递上来的折子。
宗室与官员大臣所递折子有些区别,别人或看不出,马顺德这样大太监,扫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皇帝手里拿着两份折子,对比看,沉默移时,又看了代王又一份折子,良久才阴沉着脸说:“你可知道此折说了什么?”
说着,扬了扬手里代王的折子。
马顺德只看了一眼,就忙低下头,说:“奴才是皇上用久的人,知道规矩,怎敢私拆折子?”
“不过,这两份折子封面都写着名讳,想必是代王有事。”
“是啊,代王有事,代王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刺杀,最稀奇的是,齐王的人竟然就在当场,相差不过数尺,还掉了齐王府的令牌,你说,这是不是一桩奇闻?”
皇帝冷冰冰说着,手一挥,就将包括顺天府折子在内的三份折子,全部丢在马顺德的面前。
这就是要让马顺德看一看的意思。
“……”马顺德不知皇帝是什么意思,可皇帝让看,就只能看,躬身拿起,就当是第一次看见一样,细细看了。
“代王说话,滴水不漏啊,我都找不出破绽。”
“不知是哪个幕僚代笔,又或是代王亲笔?代王曾是状元,却也不是不可能。”
再看一遍代王的折子,马顺德仍心里感慨,这份折子看似平常,实际上写折子的人是个高手!
折子就把当时的事情说了,当然字里行间充满被刺杀的惊愕委屈,哭诉一番,请皇帝为其做主。
相比下,顺天府折子,虽也是说了这事,但更谨慎客观,只描述,没有感情偏向,没有任何结论。
这也正常,涉及到亲王遇刺,这种事,哪一次发生不是预示要有大风暴到来?更别说现场还抓了齐王的人,齐王还偏偏在此之前与代王有仇怨, 这事闹到现在,顺天府府尹怕已经头痛欲裂了。
最奇怪,也最无懈可击的是,代王的折子,自然满是愤懑,请皇帝严查,只是虽怀疑了齐王,却更怀疑是淫祠恶党反扑,并没有咬死是齐王。
马顺德遗憾,心想:“要是代王咬死是齐王,咱家还可以说代王有别的心思,趁机打击齐王。”
“代王要是只字不提齐王,看似宽宏,其实就是心有山川之险,更触犯了皇帝的忌讳。”
“就是现在,什么都抓不住。”
马顺德知道皇帝英明,他能想到的事,皇帝不可能想不到,於是小心翼翼说:“皇上,京城之内,竟然有刺客悍然刺杀亲王,丧心病狂莫过於此,奴才觉得,非彻查严查,不能正朝廷之威……”
这本是套话,只是皇帝听了,却有了反应。
“你说的对,那就彻查吧。”皇帝淡淡说,目光一闪,突然又问:“代王,已经破了多少神祠寺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