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籍静静听完,长长吁了一口气,看来,打草惊蛇这计不错,是大妖替换了世子?
“有意思,竟然连妖族也插手人间真龙。”
脸上闪过一丝阴冷的笑容,苏子籍说着:“看来,皇帝一腔怒气无处可撒,还是迁怒了。”
才说着,就到了旅店门口了,就见着余律方惜等候在外面,看到到了,忙上前见礼。
“不必多礼,你们可还好?”苏子籍匆匆下车,仔细打量一眼,发觉两人并无事,只是脸色苍白,眼圈有点发暗,还有点红,方吁了一口气。
余律方惜对视一眼,方惜就说:“殿下,我们一切都好,只是邢业上吊了!”
余律也低沉的说着:“本来,这等小事,也不能打搅殿下,但官府说是畏罪自杀,还不许安葬,要等着仵作来检查,这也太作贱了,看情况似乎是故意为难,所以……”
“我明白了。”苏子籍点了点头,本是想着,就这么说话,免得进出引得一些麻烦,但听了这话,却打消了原本的打算,这种事情,或就是不敢针对自己却敢针对自己朋友,或者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些举人惹麻烦要作贱,但不管有什么事,其实快刀斩乱麻就是。
两人进去,苏子籍听着。
邢业是两人认识的一个家境很一般的举子,虽说考到举人,比秀才要有钱得多。
但前提是不再继续奢望往上考,只要不往上考,谋一个小官,资产自然能慢慢丰盈起来。
可若继续往上考,光往来的旅费、住宿费等开销,就能拖垮一个殷实之家,就更不必说别的。
不过就算一两次没考中,回去也依旧有退路。
毕竟,有举人的功名,日子还是比大多数过得好。
可因着科举舞弊一事,邢业等人被削去功名,以后永不能再科举,野道人在刚上牛车时就想自己禀报过了。
没想到,邢业竟直接在客栈上吊了。
“进去看看罢!”苏子籍说着,目光看了余律方惜一眼,知道两人是心里有愧——我不杀邢业,邢业却因我而死!
苏子籍并不觉得两人因这点小事打搅自己是错,只是径自进去,由於穿着便服,进去时竟也没引起旁人注意。
毕竟这里是客栈,来往的人本就多,并且死了个举人,这可是大事,住在这里又大多是举人,物伤其类,都心情沉重,哪里还有人去管着外人?
余律方惜领着径直到了邢业的房间,门是虚掩着,才进去,就看到邢业脖子还挂在绳索上,一动不动。
方惜看着,眼就红了,沉重地说:“我们发现时,他已死多时,身体都僵了,客栈老板去报官,先是衙差来了,却不让人搬下来,说要等仵作来检查,可已经等了一个白天了,还没有见人,就由着他挂着,我等忍无可忍,才告诉您一声。”
苏子籍站住了脚,仔细看了看,就见着邢业伸着舌头,由於上吊死,膀胱括约肌丧失自控能力,尿液或粪会很快失去控制流了出来,又过了一天,因此臭味不小。
“有遗书吗?”苏子籍是知道这知识,其实不但邢业,任何人死前都会失禁,无论伟大还是卑贱,所以说,死亡其实没有任何人能体面,他不动声色,只是问着。
“有!有!”余律立刻说,在怀里取出一封拆开过的书信,递了过去。
“因这里乱哄哄的,怕有人进来拿走遗书,所以我们当时就告诉客栈老板,这遗书暂时由我二人保管,他也同意了,这就是……哎!”
苏子籍接过这封遗书,将信瓤儿抽出来,动作轻柔展开看了一遍,也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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