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都看过后,神色也跟着古怪起来。
原来这次传递回来的情报,正是对上了主公说的话。
皇帝居然又阅了一遍粮库情况,然后勃然大怒,传了旨意,再次传召俞林府知府柴克敬,并且称,开国三十年,就贪腐至此,如何了得?
在场的几人都看向了苏子籍,文寻鹏不禁感慨:“果然一切都在主公预料之中!”
“新平公主,其心甚诚啊!”
苏子籍此时也笑了:“皇后和公主尽支持我,先后递了条子,就给了我们不少时间,我们先把局面布好吧,粮仓情况,虽然我有所预料,但也要预先去调查。”
“不能太被动了,免的阴沟里翻了船。”
说着感慨,一国之君,竟爲了干掉自己这个太孙,做出这样的事,怎能不让人发笑?
权利这东西啊,还真是可爱又可怕。
苏子籍摇摇头,又看向众人。
岑如柏这时站了起来,对着苏子籍请令:“主公,调查粮草的事,臣愿往!”
太孙府建立,先有有路逢云和文寻鹏二大谋士,又有曾念真在外率甲,自己渐渐有点澹了,却有些不甘。
苏子籍也觉得让岑如柏去调查也好, 就点了下头:“好,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皇上越来越不耐烦了,可我岂不也是要图尽匕现?”
等到人散去,苏子籍起身走到台阶处,放眼四望,但见夜色深沉,细雨簌簌,远近笼罩的烟雨中,想及自己种种部署渐渐到位,不由似悲似喜,当时就吟了起来。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苏子籍只觉得此时,这诗格外契合自己处境和心意。
“皇宫中,皇后娘娘已经到位。”
“民意士心,已经随风潜入夜。”
“皇上本是处在最高,洞察天下如火,可在此时,怕是野径云俱黑了,不知道我是不是能成功,入得这花重锦官城呢?”
这样皇权争斗按说是该令人心惊,可越是在这时,自己心底反倒会生出一股兴奋来。
这样犹走在钢丝上的处境,彷佛让自己分成了两个人,一个有着还算正常的反应,也会稍有不安与惊慌。
而一个自己则彷佛毫无畏惧,不仅用着理智的情绪看待这一切,更是在危险时,胸膛里燃烧着勃勃的雄心。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所谓的粮仓之事,历代不能解,解不了,只是不知症状,我却要解给天下人看。”
“当然解这难题,并不是目的,更不重要,却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只是虽尽了人力,成不成尚看天意。”
苏子籍合上眼帘,却满怀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