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罢!”
张岱再是刚愎,也不至於对太孙派的人使脾气,摆手让他起来,男子就趁机起身,打量下张岱,只见张岱满是皱纹,身材干瘦,虽年龄也算是中年,但从外表看,至少老了十岁,头发都已花白,唯两道眉下,精光闪烁。
这样的人,此刻眯着眼,看向被允许后进入书房里的人。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这就是太孙派来的使者?
看着像个府兵,
并不起眼,但身上那股气势,却与普通士卒之流有着区别。张岱没有去仔细看这种不同,而开口问:“太孙派你来,有何事?”
使者也不废话,确认了见到的就是张岱,就直接说:“张大人,您查得粮库,使贼人震怖,有人要对大人你下手,扇动了人心,外面已起了民变,已是朝着这里而来,马上就要到了!”
“太孙的意思,此事既是有人扇动,大人你离开,他们自然也就无计可施了……”
有人扇动民变?
张岱一恍忽,突然之间,与太孙相见一幕幕顿时闪过眼前,顿时满嘴苦涩,艰难的吞了一口。
来人见着不动,还以为张岱不信,又催促:“大人,此事一字不虚,您朝山下看,就能看见!”
又快速将情况说得十分清楚。
张岱怔怔听着,似喜非喜,似悲非悲,只喃喃低语,细不可闻:“原来到了这时,太孙还不忘提醒我一下?”
“见微知着,太孙为人,可以知矣!”
“可惜, 我张岱没有福气!”
张岱都不必去山外看,只微微转头,透过那扇半开的窗户,就能看到一些光,看来,民变已急,快要赶到了。
面对来人转达的太孙提醒,张岱沉默了,嗓子有些沙哑:“请你回复太孙,就说……本官不会离开。”
“本官平生无有不见人之事,因起了民变,就避让?”
“不,我不离开!”
使者像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沉默下来。
张岱略沙哑喉咙,摆摆手,催促:“走吧,你就这么回复太孙。”
使者见状,默默退下。
脚步声远去,张岱也不看,他坐下去,低头继续翻阅和批示文件,仿佛使者所说的民变已起,并无影响一样。
片刻后,又有人进来。
张岱头也不抬地说:“勒三,把茶放桌上就成。”
一杯参茶,就这么被放在桌面上。
张岱已是看完了手里的文件,拿笔批示:“尔等既身任其职,说是报灾施赈,为何又卖了粮,并且卖粮,竟然还有帐本留存,真是匪夷所思,汝等颠三倒四,连手脚都忘了抆干净,这时还想乞告脱罪,为时已晚,自是难逃三尺王法……”
笔迹一丝不苟,张岱才写完王法这二字,墨水已尽,就想再蘸一侧的墨砚,突然,他动作一顿,似有所觉抬起了头。
来送参茶的人并没走,这不是身侧仆人的性格和规矩。
一眼看去,“呼”然站起身,将墨砚和参茶打翻,水淋淋的泼了一大片,甚至泼到了手上,烫的专心的疼
张岱犹还未觉。
“太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