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代替妖魔的大脑来驱动它,两者的神经会驳接在一起,沉重的甲胄会灵活的如燕子一般,但同样的,我们遭受侵蚀的程度也会加深。”
扫了一眼红隼与乔伊,不知道是侵蚀的原因,还是自己“荣幸”的成为了驾驶者,他们脸色惨白。
“我们最初是用死刑犯进行实验,但他们大多直接在甲胄内疯掉,失去控制,那怕有稳定下来的人,也会像个傻子一样,只会对天发呆,什么有效的情报都问不到。”
“这个时候就需要你了,霍尔默斯先生,我们需要你为其调控出一个稳定的数值。”
引擎声开始衰弱了下来,那蠕动的血肉逐渐停歇,最后就像休眠了一般自己萎缩了回去,所有的甲板重新闭合,那亮起的指示灯也逐一熄灭,心跳声就此消失,眼前这具甲胄再次死了过去。
就像一具封死的棺木,那即将脱困的灵魂再一次的被拖了回去。
“当然你看到的只是初代机型,在这么多年的研究中我们已经将其优化了许多,随着机械学的进步,我们在逐步减去妖魔占据的比重,如果可以我们希望将其完全机械化。”
特斯拉说着摆了摆手,他也显得有些无奈。
“当然,这希望不大,做到这份上的前提是我们能找到取代妖魔的超级材料,但以现代工艺显然不太可能。”
洛伦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原罪甲胄被重新拖入了货柜之中,升降到导轨之上,没入闸门之中,再次存放进那幽暗里。
“所以我现在是得找个原罪甲胄穿一穿?”
“是啊,但新希望就算了,它只是个教学材料,它本质上已经被时代抛弃了,属於博物馆的展品,霍尔默斯先生,你真正要使用的是二代甲胄,但目前二代甲胄的服役机体很少,空闲的几具还在休整中。”
特斯拉转身走向那被封闭的大门,接着说道。
“所以首先要做的是为几位做个测试,看看大家被侵蚀的污染程度如何。”
随着话音落下,从那穹顶之上喷发出如雨般的水幕,并不剧烈,但完全覆盖了整个场地的每一处。
乔伊与红隼都有些发愣,他们最先想到的是这群神经病终於把管道炸漏了,他们正沐浴着来自泰晤士河的河水。
“那不是漏水,是中和液,每次有具有侵蚀项目的实验结束后,都要做的固定流程。”
显然特斯拉早就想到这几个人在想些什么,补充道。
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不知又通往什么地方,而在井壁的高台之上,由於穹顶的强光灯阵列,这里在下方看来就是一个漆黑的剪影,根本无法分辨其上有着什么。
“看起来初步的接触还不错。”
梅林沐浴着那落下的中和液,它略微的打湿了那灰白的长袍。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吗?让一个猎魔人使用原罪甲胄,将一个极有可能失控的怪物与另一个极有可能失控的怪物关到一起?”
那人有些不解的问道,他经历了那噩梦般的一切,为此深感畏惧。
“这确实很危险,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没多少时间了,为了达成目的,哪怕有再大的风险也得继续,毕竟你也不想你的悲剧重现在别人身上对吧,加拉哈德。”
加拉哈德回过头看了梅林一眼,最初的俊俏早已不再,他肤色病态的惨白,身影消瘦。
在那对地宫的行动中,加拉哈德在使用原罪甲胄后失控,好在最后得到了妥当的处理,没有酿成大错,可即使是这样,这位曾经阳光坚朗的骑士长也变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
“失控的你被严重侵蚀,我们差一点就要为你做额前叶切除手术了。”
梅林在后来去永动之泵看望加拉哈德了,这个可怜的骑士长已经无限趋近於侵蚀的第三阶段,背部与甲胄神经驳接的脊柱已经开始异变,他们为其做了十几场的手术才把他的命救回来。
“如果做了还真好,至少不是现在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加拉哈德有些漠然的说道。
梅林沉默,随后长叹了一声。
“所以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真的很有差距。”
加拉哈德望着那深井之下,缓缓说道。
“我比兰斯洛特还要健康,比他更强壮,可在甲胄侵蚀的面前我脆弱不堪,而他居然能完美的将其驾驭……你说这是意志力的问题,真是如此吗?梅林。”
面对这样的问题梅林愣了楞,他说道。
“你知道吗?远东的九夏有着这么一个词汇,叫做执念。”
“执念?”
“对,执念,在他们的故事里执念是个很有趣的东西,在那些传说中很多人不会死去,他们会被执念困住,在不达成这个目的前绝对不会死去……或者说不会彻底死去,就像鬼魂一样,继续存留在世间。”
“听起来就像福音教会的那群神棍。”
“可你不觉得很悲壮吗?即使是死了也不甘於平静,还要努力的爬回凡人的世界,要去做他们那些还没有做完的东西。”
梅林拉动了一旁的阀门,升降台开始缓缓下降,轰隆隆的噪音里他继续说道,声音显得有些悠远。
“兰斯洛特就是那样的人,为了那个目标即使是侵蚀也无法征服他,绝不屈服。”
说道这里梅林笑了笑。
“如果不是保密条例的原因,我真的很希望你们两个能认识认识。”
“所以他是个真实存在的人,而不是你们杜撰出来鼓舞人心的东西?”
加拉哈德有着几分质疑的问道。就像那流传在净除机关内部的传说一样,没有人真的见过兰斯洛特,即使是同为骑士长的加拉哈德也是一样,你能听到他加入战斗序列的广播,你也能看到幽蓝甲胄在战场上疾驰,可你永远不会看到甲胄之下的东西,仿佛驾驭甲胄的只是幽魂而已。
似乎只有那些高层清楚兰斯洛特的真实身份,就比如眼前的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