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特殊的装置,用来限制猎魔人,当其秘血苏醒程度突破临界值时,静滞圣殿便会侦测到他,不过因为《启示录》的遗失,这东西已经停产了。”
“很……神奇。”
萨穆尔感叹,自从加入后,每天都会有刷新他世界观的东西出现,对於那神秘的缚银之栓他也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
整个福音教会是一个诡异秘密的结合体,谁也不清楚这黑暗之底到底藏着些什么。
安东尼拿起了夹在纸张中的照片。
“当然,不止是劳伦斯,同一个位置我们还侦查到了另一个猎魔人。”
同时有两个猎魔人突破了临界值,而且还是同一位置,不知是两人在迎战什么,还是在互相厮杀。
在得到这些情报后,福音教会位於英尔维格的力量便暗中调动了起来,虽然已经不如当年,但在如今还是有些用处,他们高效运作,收集情报再予以汇报。
“根据静滞圣殿的回馈,我们核对了缚银之栓的编码,以及这编码原属的猎魔人……根据名单,他应该死了才对。”
安东尼看着黑白照片中的男人,由於偷拍角度的问题,男人的脸在人群之中只显露了些许,可这已经足以来判断他的身份。
“他是谁?”萨穆尔问。
“洛伦佐·霍尔默斯。”安东尼说。
“名字?我以为猎魔人都没有名字。”
“这是他自取的,职业是名侦探,目前怀疑他与净除机关有所关系……这会令事态变得更复杂。”
安东尼不清楚洛伦佐是否与净除机关结盟,一旦说两者结盟这会使他的行动变得愈发困难,而且有了洛伦佐的存在,想必净除机关已经知晓了些有关妖魔的知识,这只会令福音教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那么我们接下来是去追猎他?”
安东尼摇了摇头。
“净除机关不会允许我们在他们的领土上肆意行动,更何况我怀疑他们已经知道了《启示录》的存在,一旦恶化,这会使得我们开战。我们将作为使团前往。”
“这便是我们要做的了。”安东尼继续说。
“早在几天前,第一批猎魔人便已经前往了英尔维格,队伍里有着你们之中的最优秀者,他会是这次行动的希望之一。
他们会在旧敦灵暗中调查这一切,而我们则会在明面上与净除机关做交易,麻痹他们。”
“这个计划看起来并不怎么可靠。”
萨穆尔不喜欢那个最优秀者,他见过那个令人感到不安的家伙。
“因为你没必要知道全貌。”安东尼几分冷漠地说,“而且我们对於旧敦灵的情况一无所知,很多计划需要抵达那里才能筹备。”
这是次极为关键的行动,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引起净除机关的围攻,而以现在福音教会的影响力,他们很难活着离开英尔维格。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回去准备准备,我们在近日便要启程了。”
安东尼想了想,接着说道。
“最好和你的家人做个告别。”
旅程都是要告别的,可这从安东尼口中说出,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意味。
“我会死在那里吗?”萨穆尔不由的严肃起来。
“很有可能。”安东尼几分沉重的说道。
“这是关系着接下来世界的格局,净除机关不会对我们放松警惕,而那两位猎魔人也是如此,他们经历过圣临之夜,他们很清楚新出现的猎魔人代表着什么。”
他从头到尾扫视了一眼萨穆尔。
“你……还有那些新晋猎魔人们,流淌着二次回收的秘血,体内没有缚银之栓的束缚,如果你想,你可以直接妖魔化,将战力发挥到最大,可同样的,这也代表着你必死无疑。”
“或许我不会被逼到那种程度上。”萨穆尔说,在植入秘血后,他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也拥有了那远超常人的力量。
“不,你不懂的,萨穆尔,你没见过真正的猎魔人,说到底你们也只是他们拙劣的替代品而已……我们都是,与那些在束缚下,依旧能挥砍自如的猎魔人相比,我们脆弱太多了,就像初生的婴儿与老猎人之间的差距一样。”
安东尼说道,猎魔人从小训练,他们生来便是为了与妖魔对抗,没有名字,没有过去,保持着绝对的理智。
而这些新晋的猎魔人都是从圣堂骑士之中选拔而出,相较於那些冷酷残忍的猎魔人,他们还是温柔太多了。
虽然流淌着秘血,可却拥有着完全不同的心,无情的铁石之心。
“那你见过猎魔人吗?安东尼神父?”
萨穆尔问,他知晓猎魔教团的过去,他也清楚除去那些外逃的猎魔人外,所有的猎魔人都死了,他不明白,安东尼明明没有见过真正的猎魔人,为什么还对其抱有如此的……恐惧。
安东尼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他幽幽的叹息着。
“我见过的,萨穆尔。 ”
脑海里回想着那钢铁的面具,燃烧的眼眸在其下的黑暗之中缓缓升起,即使这么久了,安东尼依旧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静滞圣殿,但他在那时便知晓了为什么教皇能在那么多次的刺杀之中安然无恙了。
塞尼·洛泰尔,他自己就是那最可怕的猎食者,只是没有人知晓而已。
那一刻散发的气息,恐惧且绝望,仿佛是被世界最可怕之物凝视着。
“当你见到他时,你便会体会到你们之间的不同。”
安东尼富有深意的说着。
就像玩火的孩子,言语的描述终究无法令其敬畏,唯有炽痛的烧伤才能令其警醒,可这次不同,一旦有所失误代价不再是廉价的烧伤,而是死亡。
萨穆尔会懂的,当他直面那炽白之焰时,他会感受到与自己相同的情绪。
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