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伊芙的感觉很奇妙,她觉得就像命中注定一样,她也走上了父辈们的道路,并且比他们更加地深入。
“我是游骑兵,天生的游骑兵,我对於侵蚀的抗性远比你们每个人都强,如果是我使用的话,我有极大的概率不会失控。”
伊芙攥紧了秘血,她能感受到鲜血带来的温度,它们在翻滚、燃烧。
有人在自己的耳边窃窃私语,它们引诱着自己走进黑暗之中。
“对,这就是我该做的了。”
使命感充满了伊芙的心神,她也不等两人的回答,直接拿起了秘血要注射下去。
“等等,伊芙,真正需要它的不是你。”
艾琳的声音响起,她的声音很冷,一时间让头脑火热的伊芙清醒了几分。
只见她抱着红隼,就像教堂里圣母的雕塑,神情带着悲悯。
轻拂着红隼的脸颊,能感受到的只有像屍体一般的冰冷,艾琳觉得今天真是个糟糕的日子,能被她记住的人寥寥无几,而在今天她几乎要失去了全部。
“把它给红隼吧,这东西或许能救他。”
手从红隼的胸膛上移开,其下还有着略微的心跳,红隼还没有死,但也快了,即使能逃出这里,没有医疗的话,红隼也无法撑到英尔维格。
死一般的寂静降临在这里,抉择的时间到了。
无论词汇怎么修饰,实际上每个人都很清楚,只要使用了秘血便是堕入了黑暗,为了理想而献身,变成了怪物的一员。
“抱歉,为你做出了抉择,红隼。”
艾琳接过了伊芙手中的秘血,当即便要刺入红隼的胸口。
异变惊起,还没等艾琳刺下秘血,另一支针剂便先刺进了红隼的胸膛。
顺着那只握着针剂的手看去,此时艾琳才注意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或许是秘血与抉择的影响,几人居然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先扎红的,再扎黄的……等等,第几针了!”
这个家伙扎完一针又扎一针,好像记不住顺序,他抱怨着。
海博德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举起了拳头要打翻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可随后一只手便接住了他的拳头,只听这个奇怪的家伙说道。
“净除机关、上位骑士,你们可以叫我伯劳,大家好!”
伯劳用力地握了握海博德的手,他有些想不明白已经这么要命了,这个家伙怎么还想着握手。
“啊!!!”
一声尖叫打乱了所有人思绪,红隼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坐了起来。
他张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同时还不断地发出尖叫。
“诶?伯劳。”
红隼看到了一旁的伯劳,眼睛泪汪汪。
“能再看到你真好啊!伯劳……我睡了多久,这里是哪?”
“你睡了大概几分锺,这里还是高卢纳洛,欢迎回到地狱!”
艾琳呆呆地看着这出闹剧,她觉得自己的情绪完全是喂了狗,声音有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感觉。
这个家伙……可能真的很幸运。
“哇!我感觉我的胸口要炸了。”
红隼撕开了衣服,露出了满是伤口的胸膛。
“肾上腺素、弗洛德伦药剂、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理论上能让你多撑一会。”
伯劳检查着红隼的伤口,虽然这个家伙活蹦乱跳的样子,但实际上全靠在药剂把命吊着。
“我们的舰船在公海,黑山医院的人在其上待命,哪怕你丢了半条命他们也能把你救回来,前提是你得活着回到那里,明白了吗?”
伯劳扇了扇红隼的脸,他是伯劳招募进来的,伯劳很清楚红隼是个什么货色,虽然注射了弗洛伦德药剂,但以这个家伙的思维方式来看,还是需要一些外力让他清醒。
“有援军吗?现在他们正在利用我们拖住洛伦佐。”
伊芙焦急地说道,伯劳的出现给予了她们些许的希望来打破这僵局。
“援军?你说那两个半算不算。”
伯劳想了想,随后指向了他来时码头的方向。
“两个……半?”
只见两道刺眼的光芒从伯劳指的方向跃起,它在夜空下勾勒出一个燃烧的轨迹,随后落在战士们前进的位置上。
爆炸、冲击与火海。
耳边尽是刺耳的蜂鸣,爆炸的震动令大地都在微微颤抖,而在那光芒之下是忙碌的两人一鼠。
“着弹位置有些偏, 修正一下,数值是……”
尼古拉放下望远镜,对着身旁的赫尔克里说道。
赫尔克里则在修正数值后费力地为两架迫击炮填弹。
“你们来接应的为什么要带这玩意!你确定是来救援的,而不是抢滩登陆吗?”
赫尔克里一边忙碌一边吼道,把这些鬼东西从船上抬下来差点要了他的命。
“反正我们来的时候你们的位置是空缺的,我就带了点实验武器上来……你不觉得这里是一个绝佳得实验场地吗?完美展示了城市战斗中的种种可能。”
尼古拉的声音被重叠在一起的炮声撕裂,又是两道穹光坠下。
“加油!赫尔克里!加油!”
轰鸣的爆炸声里,波洛在赫尔克里的身边跳来挑去,为其加油打气着。
赫尔克里望着这一切,表情有些复杂。
在种种阴谋之下,玛鲁里港口沦为了战场,一群怪物在和另一群怪物厮杀,而他在这里当炮兵,还在被一只毛丝鼠鼓励着。
他觉得这一切不像战争,反而像一场见鬼的焰火晚会,赫尔克里则是那个在城中纵火的精神病人。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赫尔克里摇了摇头,放弃了思考,又有穹光照亮了夜空、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