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看护你,不用陪你参加聚会。」她对那种场合没兴趣。
「我给你机会见见世面耶!」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也没你所谓的有女人味的衣服。」
「大不了我买给你!」
「不需要,谢谢。」买给她?还那不是要扣看护钱,她又不是傻了,那种没必要的开支,何必花!
而且这些「有钱人」身上都是名牌货,她光是想像符合他要求的女人味的衣服吊牌上头价格会有几个0,就让她头皮发麻。
「喂!」
我不叫喂!她很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说不字手机的通讯录头输入的也是「喂」。
「你将来不是想在艺廊工作?你以为买得起那些高价艺术品的是什么样的人?是有钱人!有钱没处花,想靠艺术品抵税的有钱人,你不多去接触一些有钱人,以后的客户打哪来?啊?」
他竟然还记得她曾提过将来想在艺廊工作?这倒令她惊讶,她还以为大少爷从不曾将她说过的一字半句放心上的。
「我想还不用急於一时,毕竟我现在才一年级,知识不足,说错仅是徒增笑柄。」
「人际关系!我是帮你增加人际关系,你懂不懂在这行人脉的重要性?」看他多好心啊!
话筒一片静默。
犹豫了喔!觉得他的说法真是准确到了极点了吧!
拜托,卖幅画、推个艺术家,有那么简单的吗?人际关系是很重要的!小穷鬼懂是不懂啊?
於是他再乘胜追击。
「参加聚会的全都是有钱人的子女,将来你的客户就都在这里头!还有还有,」他想起来了,「纽约艺廊老板的女儿也在受邀之列,你难道不想认识她吗?说不定你还可以进纽约工作!」是女儿他才介绍的,儿子的话就免了!
「我不想进纽约艺廊工作。」她徐缓开口,语气很笃定,没有任何犹豫,「我想回台湾。」
吼,他快气死了!
真是莫名其妙,他干嘛要费尽心思叫那个死女人陪他去参加聚会啊?还要想一堆借口跟理由,真是神经病!
对了!他是需要一个推轮椅的人,就是这样!
「好,我谁也不会介绍给你,我要你过来给我推轮椅!用我看护的身份!」马的,白痴笨女人,给她一个好机会还不好好把握。
「那我可以穿T恤、牛仔裤去吗?」
「随便你!」他气得挂电话。
三秒钟后,电话又响,「现在就过来接我!我在家!」电话再次挂断。
她望着传出「嘟嘟」声响的电话,不自觉的轻笑出声。
她直到听到自己的笑声时,才有些讶异的愣了愣。
她在笑什么?那自以为地球以他为中心的男人打来的电话有这么好笑吗?
她有些不解的偏了偏头,不太理解笑点打何处来。
五分钟后——
「你在路上了没?」
唉唉,夺命连环call也不过是这样。
「我在路上了。」她拿着一本厚厚的美术书,放到柜台上。
「onehundreddollars.」柜台员拿出纸袋装入。
「不是在路上了,谁跟你说一百元?」大少爷没好气,「你买什么?」
「书。」
「买完了?」
「嗯。」
「那快点,我还在等你!」
「好。」她将手机丢回包包。
挂得这么快。陆牧琪瞪着早就失去通讯的手机。
哪个女人跟他讲电话最后尾音不是装可爱的拖得长长,一个「Bye-bye」总要说个好几次,没个十八相送不肯放弃?
笨女人!别说没女人味,连点可爱味都没有,是哪个白痴说她长得清清秀秀,挺可爱的?瞎了眼了!
陆牧琪两手摊在沙发的椅背上,百无聊赖的打量屋子内部装潢,目光不期然落在角落折叠得整齐的睡袋。
他拄着拐杖走过去,抖开,放在向前量了量。
睡在这种窄小的东西里,恐怕连翻身都很难吧!
他思虑了一下,回身拿起沙发上的手机,「喂,乔立克,你不是认识一个做装潢家俱的?叫他帮我弄一个可以伸缩折回的方便床……啊?我弄来干嘛关你屁事!对啦,玩女人增加情趣啦!这样你爽了没……当然不会爽到你,快去给我办事情!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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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叶毓琦趁第四堂没课的空档回来煮中饭,意外发现陆牧琪家里的客厅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纳闷的手抵着唇打量,不解他干嘛突然将沙发、茶几等家俱集中到窗边去,露出厨房与客厅中央一片空地。
他脚不方便,不可能自己完成这些工作,而且没叫她来忙这一点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喂!」陆牧琪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将她吓了一跳。
自阳台走进来的他,面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
她点点头,「你变了家俱的位子。」
算有观察力。
「知道为什么吗?」唇边傲然的笑容更扩大。
她摇头。
「猜一下啊!」
「我不想猜。」
俊脸瞬间垮下。
若是跟这女人交往,一定没有半点生活情趣,人生索然无味,跟老夫老妻没两样。不过她的情绪很平和,波动小,在教养子女方面应该非常适任,刚好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
靠腰咧!他干么想像跟这女人交往的情景,还想到生孩子那边去?瞎了眼的才会看上那个字典里头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统统写满「不」字的笨蛋!
「去那边!」他指着被挪移出来的空位。
她不疑有他的走过去。
「有没有看到墙壁上有个手可以放进去的凹洞?」她点头,「把手放进去啊!」非要他一个口令才有一个动作?「拉出来!用力一点!」
这墙上何时多了机关?
仔细一瞧,才发现这墙上还真有道细细的裂缝,成一个长方形,宽度约八十公分。
她用力一拉,墙上的物品哗啦啦往前伸展,最后成了一张长方形单人床,稳稳立於地上。
「怎样,不赖吧?」他等着她称赞他的一片好意。
他真是个大好人!他想。
举世无双的大好人!
连看护的睡眠都顾及到了!
她蹲在地上,打量着床架。
「这是床吗?」
「废话!难不成是桌子?」她其实近视严重到快瞎了吧!
她看了看床架,再看他一副拿了奖状等称赞的幼稚笑容,忽地明白为何有这床了。
她的眼眶有些发热。
他是为了她特地大费周章的吗?
但——
「这床架多少钱?」
「你管那么多干嘛?」
「你是不是会算到我头上来?」
「啊?我是那种小气鬼吗?」
她点头。
她竟然点头?!
「小气鬼是你吧!跟我斤斤计较看护价钱,也不想想谁弄坏了我的车、弄断了我的腿,这些钱我可都还没有跟你算,到目前也没有跟你拿过半毛钱,你竟敢说我小气?我哪里小气了?啊?如果你非要这么想的话,那我大不了把床弄坏就是了!」王八蛋!
他扬高拐杖,就要往刚做好的床架打下去。
「等等。」她忙闪身档在他前面。
「滚!」他非砸坏这张床不可!
「对不起!」是她错怪他的好意。
她只是没想到他竟会想到替她弄张床,这心意让她太过惊愕,才会难以置信的白目多嘴。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混帐,道歉有个屁用,他的一片好心好意被当成驴肝肺,气死人了!
「那……」她抿了抿唇,抬睫偷觑怒气横生的他,也不晓得哪来的勇气,小手搭上他的肩,脚尖踮起……
柔软的触感在颊上也只不过停留了一下下,但对他而言,时间就在霎时停止了流动,就连她带着羞怯的微微一笑,脸上淡扬的红晕都是慢动作在他眼前一格一格的播放。
「我去煮中餐。」
君她走进厨房,羊一步一步稳稳的行,耳他却觉得她像背上装了翅膀,卯还是七彩缤纷的那种,独每一个翩然搧动,家都让他心头激荡,制悸动得疼,作偏她回首时凝望他的眼色总是淡漠,让他怎么也抓不住……难以控制她的一切、她的所有……
他追上去,扣住彩蝶似的她。
她面带讶异的回过头来,才刚张口想问,他就已俯首封住柔润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