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九号缝屍铺早早开门。
林寿站在门口,一脸阴沉。
他昨晚看完了瘸老头的走马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现在正在等人。
不多时,殡屍司的吏目来了。
吏目手里拿了一张海捕令,贴在墙上。
“案犯‘割头客’在京城犯下十二桩杀人罪状,死者皆被割去头皮,手段残忍,罪大恶极,特此悬赏纹银五百两缉拿归案。”
海捕令贴上,吏目很满意,一扭头,林寿正跟个阴魂一样站在他旁边。
“惹,吓我一跳,你干什么呢?”
“官爷,这什么呀。”
林寿这话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海捕公文,割头客,京城最近出现的连环杀人魔,已经杀了十二个了,手段极其残忍,六扇门四大神捕都被惊动了。”
“就是他杀的六号缝屍人?”
“是啊,刑部通缉他半个月了,我当时一眼就看出来了,赶紧回去上报,现在锁定了他的作案坊区。”
“您说非人所为……”
“这等魔头,简直非人哉!”
“官爷,您可真是个大聪明!”
“大葱葱……葱什么?”
“我老家方言,夸您英明神武。”
“哎,谬赞谬赞,不至於。”
吏目嘴都笑裂了,他哪里懂得林寿阴阳怪气的“大聪明”是什么意思。
林寿在一旁着实无语,这吏目昨天把他吓得够呛,不说人话装谜语人,搞的他还以为真的有鬼害人。
昨晚心惊胆战的缝合完屍体,卖屍录放走马灯,林寿完整看见了瘸老头死前发生的事,才知道全是瞎想。
害人的,是人。
瘸老头遇害那晚,听到门外那句“把帽子还我”后,着实吓得不轻,也以为是有鬼来找他了。
慌得跪地磕头,求爷爷告奶奶,但门外还是一直敲门,有声音让他还帽子。
瘸老头怕极了,翻箱倒柜找来帽子,把门打开一点小缝,把帽子扔出去,祈祷鬼拿了帽子赶紧离开。
却不想,这一开门就已经坏事了,那人应是白天看到了瘸老头扒死人的帽子,晚上演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吓唬他开门的。
门被一把抵住,人闯了进来!
那身手可是了得,一手捂住瘸老头嘴不让他叫出声,一把环月柳叶刀刮过。
血还没见,头皮已经落地了。
最后,瘸老头就被这么敞着小脑瓜,天灵盖见天花板,失血过多而死。
走马灯至此结束。
不是那被扒了帽子的死人来找他,而是海捕公文上通缉的割头客,把他给杀了。
本来挺简单一个连环杀人魔行凶杀人事件,被殡屍司那谜语人吏目说的吓人兮兮,白让林寿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林寿现在都有心搞一身蝙蝠夜行衣,半夜去给这殡屍司的吏目来一发正义制裁。
不过,有一说一。
林寿在走马灯中看见了割头客的长相。
他又看了看这海捕令上的画像,一脸凶狠的横肉,嘴边还长了颗长毛痣。
他越看越皱眉,这和他看见的完全是两个人,那割头客确实也有痣,但……
那是丹樱唇边,一点美人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