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寿一句话，给十三号整不会了，他哪跟得上林寿那种不正常的脑回路。

三言两语，说不到一块去，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十三号说你我本无仇怨，但你今日既然挡我去路，那就把命留下吧。

话一说完，人就上来跟林寿交上手了。

然而到底是阴行大师，虽然变成活死人了，力气大的吓人，但武功把式远比不上开挂练功的林寿，侠客行身法飘忽不定，十三号再大的力气却根本摸不到人，反而被林寿一铲砸头。

当啷！十三号脑袋瘪了下去。

林寿摇头收回埋人铲，我就想要个人，干嘛非要动手呢，原地十三号只剩一个腔子杵在那，没了脑袋。

活死人再难杀死，脑袋也是个弱点，拍死就死了，林寿似乎是胜了，他走到近前，像是要缝屍查看十三号的走马灯。

然而……

“我和那些活死人可不一样，你本事很大，但终归只是大师，除非你跨过那个坎，不然杀不死我。”

十三号那没脑袋的腔子里居然出声了！大晚上的吓人一激灵，猛地诈屍扑向林寿！武学大师谭腿王怎么翻车的?他斗的过活人，没斗过死人，当初他就是这么死的！

但是，林九爷会翻车吗?

活人不好说，但要说死人，那林九爷可就不困了，专业对口。

“人都死了就别折腾了，入土为安吧……”

十三号只觉得一只手抵在自己胸口上，然后自己有多大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一股令他的活死人身体自发战栗恐惧的力量灌注进来，撕碎一切邪祟与禁忌。

这就像是，天敌！

“你！……”

这是十三号留在人世最后的声音。

他从地狱爬回来，想带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复仇，然后遇到了普通京城市民林先生，然后一切戛然而止，他安眠了。

好像一场惊天海啸呼啸而来，要将整个京城淹没，却突然中止，风平浪静。

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不论他曾有多少不甘，现在都安静的躺在了地上，成了一具平凡的屍体。

林寿收回百无禁忌之力，脸上没有一点波澜，拿起金针，缝屍埋人。

他就像一个把死人活人拎清，没有感情的送葬人，不管人活着的时候经历过什么，是什么人，都与他无关，他只管如何将死人埋进土里安葬。

再穷凶极恶的罪人，死了，也就是一具屍体被埋了，再绝代天骄的人杰，死了，也就是一具屍体被埋了。

一切终归黄土，殊途终将同归。

死了，埋了。

所有人都在路上，他们走的高走的远，走的正走的歪，但最终他们都会走到同一个终点，发现林寿正坐在这个终点等他们，默默给他们盖上坟头土。

……

十三号死了。

林寿看了看他的走马灯。

大概都是百年前到几十年前发生的事，那时还是雍皇在位，直到几十年前，九千岁出生……宫廷里死了人……夺嫡遗祸……十三号从屍体上查出惊天秘密……仵作行被找了个理由赶尽杀绝……阴行真传死的死隐世的隐世……一直到十三号被斩首示众死了。

后面都是黑屏，林寿不知道他变成活死人后去了哪，干了什么。

走马灯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