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道元的枪尖顶在章凡背脊上,他恶狠狠的道:“姓章的小兔崽子,甭吆喝你他娘的了,你那个老爹和‘大森府’都救不了你,你还是留点精神为他们祷告祷告,看他们如何收这个场吧!”
燕铁衣冷静的道:“道元,把他带回去,但记着与骆志昂分开囚禁!”
熊道元道:“是,包管这两个小龟孙凑不成双!”
一拂衣袖,燕铁衣的表情安适自得:“抄小路回去,注意行迹不得漏入人眼,你先走吧,我也该又再开始扮演我的角色了。”
躬身行礼,熊道元道:“那么,我拜别了,魁首,你也珍摄。”
於是,熊道元飞快动手点了仍在挣扎中的章凡的“晕穴”,当这位章公子”哼”的一声闭过气以后,他一抄臂将章凡抗上了肩,转身大步离去。
目注熊道元的身影消失於黑暗中后,燕铁衣方才微微一笑,自管闲闲地走回“大森府”。
※ ※ ※
翌日。
刚用过早膳,燕铁衣正将自己的碗筷拿到住处前面的水槽清洗,廊角人影一闪,丛兆已神色紧张的来到面前。
目光四巡,燕铁衣一边装着洗碗,还低促的道:“你来这儿十分不妥——什么事!”
丛兆压着嗓门,忧惶的道:“没关系,大当家,这阵子你这里最清静,我有急要消息来禀,昨晚上章琛的儿子整夜未归,可又是你老动的手脚?”
点点头,燕铁衣道:“是的,人已带走了。”
舐舐唇,丛兆低声道:“章琛等儿子等得通宵未眠,今天天尚没亮,他已忍不住了,气急败坏的跑去通知了‘府宗’,如今事情虽然还没张扬出来,但他们都已预感情态不妙,他们判断章凡这位公子爷大概又步了骆志昂后尘,被人绑掳了!”
燕铁衣小声道:“这也没什么,他们早晚也会知道此事的——。”
丛兆焦灼不安的道:“大当家,我不是指这件事,而是这件所引发的后果——还是四更未尽的时分,章琛便急匆匆的赶到‘府宗’居处求见,‘府宗’立即起身,在楼侧的‘青丝阁’和章琛密谈,我恰好昨晚上负责巡逻,正坐在‘青丝阁’歇腿,他们因我是自己人,没叫我回避,就在阁里敞间谈话,我躲在门边,听得很清楚,在章琛忧形於色的讲完了他儿子彻夜未归的事情后,他们两人又详细推敲研判起近日府里所发生的种种意外不幸来,过了一会,‘金刚会’的蒲和敬也到了,曹广全亦跟着一起,四个人反覆讨论推测,都认为必有内奸作祟,且这内奸又绝对是和‘青龙社’有着密切关系的!”
燕铁衣神情不动,平静的道:“说下去。”
吞了口唾液,丛兆沉重的道:“他们重新开始把最近的意外事件一桩桩的提出来分析检讨,这项研判,他们认为那隐形对头行事时有几种相同的特点:行动快,手法狠,时间拿捏准确,地形环境熟悉,府里的一般习惯规矩非常清楚,甚至对防卫布置情形及外来宾客的居住处所也了若指掌,而且来去无踪倏现倏隐,他们判断,若非此人潜伏府中,便必为自己阵线中人,否则决无这样运用自如,神出鬼没的玄妙,而他们又发觉,这些意外事件,又全是这最近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所发生的,因此,他们决定,要对府里在最近三个月中进来的所有人员加以详细调查!”
沉吟着,燕铁衣道:“我所编造的来历十分完美,但若他们一旦追查到底,却也难免发现蛛丝马迹,而只要他们对某人生了疑心,查不查清底细也就是次要的事了,他们决不是毋枉毋纵,明镜高悬的清官作风……”
丛兆急道:“大当家的意思是?”
笑笑,燕铁衣安详的道:“不要急,他们便从今天开始调查,轮到怀疑我的时候只怕还有几天时间,我仍有足够的功夫运筹活动,展开全面性的致命打击,老实说,现在他们才想到施用这一步,业已冲了。”
顿了顿,他又低声道:“本来,按我原先的计画进行步骤,应该还有较长的空间可以还用,现今事如燃睫,也只有提早发动,立即举事了,这是他们迫我如此,虽仓促些,也说不得啦!”
丛兆呐呐的道:“那,我该做些什么?”
燕铁衣道:“你除了传送消息给我,什么事也不用做——一直到我们与‘大森府’明阵相对了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