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褪下衣衫,燕铁衣立命他们烧好滚水,拿出金创药来为他先行洗净伤口,包紮上药,他特别要求的只有一点——伤口必须用双层布带紧紧缚缠!
燕铁衣的左臂裂开一条三寸长的血槽,胸前刮破,右腹侧面也乌肿了一大片,浮肿的肌肤上更渗出血水,胁胸之伤,是章琛所赐,而右腹侧的这一记,则为蒲和敬的杰作。
本来,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不是众寡悬殊,不是深夜狙袭,不是强敌环伺,也不须掩饰身份的情况下,他会比现在的结果好得多。
至少,他的“冥天九式”不敢施展,就以受到太大限制了。
三四名大汉围绕在燕铁衣四周,一个个全是那么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在为燕铁衣净洗上药,撕布包紮;而燕铁衣神色已平静如常,就着一灯据案,挥笔急书了两封信。
一切弄妥,他穿衣站起,交待将一封信立送“麻石坡”、等庄空离一旦袭敌转回,马上拆阅,同时,香烛店也在今晚收档,所有人员全往“麻石坡”听令。
另一封信,燕铁衣塞入怀中,在几名手下的恭送里,他飞快转回仍在一片纷乱中的“大森府”。
乘乱潜入之后,也才刚刚回房躺下,孙云亭即已在外头敲门了。
燕铁衣故作好梦方醒,睡眠蒙胧之状趿着鞋过去将门启开,他打了个哈欠,又像才看清来人似的急忙向孙云亭见礼:“哦!孙大爷,你好早啊……。”
孙云亭面色忧虑,语声沉重:“你一直都在屋里睡觉?小郎?”
燕铁衣一副茫然的样子:“我是一直在睡,莫非出了什么事?”
摇摇头!孙云亭叹了口气:“唉!年轻人就是贪睡,一躺下便天塌下来也不晓得,我已来敲过了一次门啦!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准是你睡得太沉……小郎,今夜府里又出了大祸事了!”
燕铁衣惊悸又怔愕的道:“又出了大祸事?大爷!又出了什么大祸事呀?我怎么没听到一点声响?”
孙云亭愁苦的道:“说你年轻人就是睡得太沉太酣啦!打锣打鼓也惊不醒——三更天,外头有奸细潜入,而八成又是前几次暗袭杀人的同一个主儿,他这一遭不知怎的却碰上了我们自‘府宗’以下最强的几位好手,蒲和敬蒲大当家、章琛章老爷子,前堂堂首司延宗,两边一场激战下来,唉!我们又吃了大亏!”
吸了口气,燕铁衣表情惊恐:“天!又吃了亏?”
点点头,孙云亭道:“可不是?司延宗当场小腹上挨了一剑,没等施救已断了气,蒲大当家右边胸肩交接处也吃对方一剑透过,听说伤了筋骨,将来那条右臂能不能发力还不敢说;章琛章老爷子左胁中了人家两剑深入肋骨,一时虽要不了命,但却也不是三两个月养得好的了,大约已损及肠脾……。”
燕铁衣呐呐的道:“这……这怎么得了?”
孙云亭阴郁的道:“不过,对方也似是受了不轻的剑伤,听在场的人说,他走起路来连站也站不稳了……。”
燕铁衣一派迷惘的道:“既是如此,他们为何不乘机擒住那凶手?”
窒了窒,孙云亭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可能他们言过其甚吧?或许人家根本就没受伤,也可能就算人家受了伤,余威犹在,我们的人圈不住人家也未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