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琮忙道:“他若不在呢?光是‘可能’不行,这不是一桩仅靠猜测的事,要确定无讹,才好决定行动步骤,我们必须看清了姓燕的在此处才好!”
重重一哼,任广柏道:“我怕是一旦看清楚了,我们的老命也就难保了!”
孟琮苦恼的道:“但我们又不能冒险扑空,否则海氏兄弟必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
任广柏狠狠的道:“老二,我们进林去搜,大家散开点,把哨子铜锣全准备好,火箭上弦,一个不对立时吹哨响锣,发箭传警,同时往外疾退,只圈住这里,不与姓燕的硬拚,一直等到大伙赶来,再一起并肩子干他!”
孟琮道:“好吧,如今也只有这样做了。”
於是,任广柏吆喝起来:“弟兄们,火把高抬,将队形散开,小心点往林子里搜!”
孟琮也在叫:“大家招子放亮,一点不对就马上传警,彼此也相互照应着点!”
口里叫嚷着,孟琮心中却泛着寒,他自己对自己的话一样没有信心;他晓得,清楚的晓得,如果燕铁衣突然出现面前,他们除了逃命就只有拚命,大家自顾不暇,又有谁能照应得了谁。
一共是十九个人,散展成一排,在六七只火把光辉的照辉下缓缓的,几乎是异常沉重的进入林中,他们小心得连眨眼都不敢轻眨的往前开始搜索。
脚步踏在突凹不平的泥地上,踏在残落的败叶断枝上,随时响起一两声极其细微,但却惊心动魄的声音,每走一步,这些人便暗里念一声佛。
佛是不佑邪恶的,黑暗中,一双木然的瞳孔正在收缩,侧着耳朵也在轻轻耸动。
燕铁衣的手里已各抓着一把尖长的树叶。
火把的光芒对他迷蒙雾翳的双眼,有着非常微弱的反应——一团团凝结又颤晃的光影,但是,这种微弱的反应,业已足够他选择目标了。
突然间——
空气中响起“飒”“飒”的急锐声音,嚎号立时连成一片,火把纷纷抛落,十一名大汉扑跌翻滚,每人的咽喉上全插着一片树叶,一片深入喉中一半的树叶!
任广柏侧跃急旋,脱口骇叫:“姓燕的在这里!”
孟琮也拔空而起,叱尖:“快发箭……”
“飒”“飒”破空之声,彷佛自幽冥中凝形飞现,狂号连连!剩下的七名汉子也撞跌成一堆,只有其中一个刚刚吹出半声哨音,而那“吱”的一响方自传出,便像又噎回这名汉子的喉里,随着他的一声闷嗥沉寂了。
急切里,任广柏竭力闪躲,堪堪险极的避开了从他头顶耳侧飞射而过的三片树叶,叶边带风,“夺”“夺”几响,深深插入任广柏身后的树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