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了一声,燕铁衣火辣的道:“你歇着吧——现在,告诉我,易秋盈的老爹是谁?什么来历,又什么出身?”
咽了口唾沫,洪坤像是极为艰辛的嗫嚅着道:“说起来,你一定也知道这个人……他姓易,叫易重云,十几年前,曾是关东红胡子帮会‘血角旗’的大当家!”
燕铁衣神色一凛,脱口道:“‘荒寒一尊’易重云?”
洪坤有些瑟缩的道:“就是他,‘荒寒一尊’!”
喃喃的,燕铁衣道:“熊道元必不知道,他的老家‘仁德村’周围两百里的地面之内,居然竟是精英毕集,藏龙卧虎的所在……又是‘祁家堡’,又是‘寡医’,如今,再加上了一个‘荒寒一尊’……”
这时,洪坤急着为燕铁衣打气:“燕老大,不论这易重云是那一路的‘尊’,又曾干过什么红胡子,也休管他十几年以前是个什么等样的角色,但他却也压不倒你,在他称雄道霸的时候,你同样崛起江湖,独当一面,而他见风转舵,洗手退隐之后,你却更是声威日隆,霸业日固,他不错当过‘血角旗’的瓢把子,可是老大你亦乃北地‘青龙社’的双龙头,论出身、论来历、论资格、论才学、论地位、论本领、论势力,你任是那一样也决不输他,反之,更可凌驾姓易的之上。”
燕铁衣冷冷的道;“你不要忘了,还得论一论道理。”
尴尬的打着哈哈,洪坤顾左右而言他:“所以呐,燕老大,对这易重云来说,我的确是招惹不起,但你就大大的不同啦,招惹不起的是他,见着你,只怕姓易的便不退避三舍,也要闻风而逃。”
燕铁衣生硬的道:“易重云号称‘荒寒一尊’,曾掌关外最具威势的红胡子组合‘血角旗’二十余年,今天他虽早已归隐江湖,但若有人去抢或去骗他的女儿,他再是饭桶窝囊,也不可能‘退避三舍’‘闻用而逃’?我看你是叫他的女儿给迷昏头了。”
洪坤忙道,“可是,至少你总不会含糊他吧?”
燕铁衣沉着脸道:“只要行得正、立得稳、问心无愧,我不含糊任何人,否则,便是面对一个九流走卒,我也是一样汗颜不安!”
洪坤呐呐的道:“你大可以不必与易重云朝面。”
燕铁衣阴冷的道:“这不是我想如何便即如何的事,我不愿与他朝面,但在动手之际,万一朝上了面又怎么办?洪坤,你能把我化作一阵风消失掉么?”
洪坤干笑道:“燕老大,我想无论在任何情势之下,你都必然会有妥善处置的方法!”
唇角一撇,燕铁衣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反正是我去冒险,是好是歹,是死是活,与你毫无干系,任何场面你都不用往上沾,天塌下来,横竖有我抗着了。”
洪坤窘迫的道:“话不是这样说,燕老大,我们可是有言在先,谈好了条件的……固然事情是稍稍有些枣手,但你却不能因此故意找碴挑剔;再说,若非事情枣手,我早已自己办了,又何苦费了这么多力气来求你?”
燕铁衣木然道:“洪坤,你知不知道这等於一个圈套?你所布下的圈套?”
洪坤脸色有些泛青的道:“皇天在上,燕老大,我巴不得你马到成功,如愿而归,我比你心意更紧张,更忧急,怎么会布下圈套来叫你上当呢?这真是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