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饶是韩安见过不少奇怪的事情,眼前发生的也太过离奇,如梦似幻。
如果不是因为喝酒的蝶碗还在,沾染着酒水,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一直沉浸在幻觉之中。
看了看手中的魂幡,最后揣进怀里,摸不着头脑的离去。
……
踏入院落,妩媚的女子赶忙迎了上来。
先是仔细的检查韩安是否受伤,随后担心的说道:“老爷您终於回来了,妾身感应到老爷的法力,还以为出了什么变故。”
“确实有些,不过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忧。”
韩安拍了拍颖姬的柔弱无骨的手背以作宽慰。
只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诉说遇到的事情。
实在连他自己都还未将事情理顺,总而言之应当是碰到了高人。
这样的人也无法用什么明确的类别划分,只能说很麻烦,尤其是……韩安想到这,不由得拿出了那杆黑金小幡。
宝物自秽,现在的魂幡没了魔道法宝的可怖气息,就像是一顶小儿玩具,毫无危险可言。
颖姬似是看出了韩安的情绪,以为失落而归,便将话题引向其他方向:“老爷与那位道长动手了?”
韩安点头却又觉得不妥,遂摇了摇头。
在黑袍道人第一次递出魂幡的时候,对方浑圆的气息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出手的机会。
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有种感觉,只要他敢伸手拿,绝对会死在黑袍道人的手中。
反正,他败了。
很彻底。
……
又七日。
反贼流寇的营地内,一座高大祭坛耸立。
底层铺满血肉,中间以白骨堆积,而顶端却是人头做观支撑着一座法坛。
法坛上十余位身着白色道袍的修士念念头词,法力凝聚成光束照在面前的坛子上,骤然间,阴风乍起,雾气大作,厉鬼的呼啸声从中传来。
成百上千的恶鬼在其中浮现奔走。
主持坛仪的修士起身,身后是招摇的猖幡,幡上满是阴沉颜色的符籙。
手中法诀变动,朗声道:“猖兵集结,接下来只需要灭杀掉城内的神异力量。”
“切莫误杀寻常百姓,否则后果一力承担。”
“管教好猖兵鬼将。”
祭坛之上的仙师如何做,他们管不了更不敢管。
他们得到的命令只有‘生火造饭,好好休息,五更攻城。’
仙师高高在上,就连渠帅都不敢得罪,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这些派来守卫祭坛的兵卒也只能硬着头皮来。
哪怕早就已经见识过仙师收服恶鬼的场景,然而这么庞大的鬼兵涌动,还是让他们脊骨冰凉,头皮发麻。
……
槐丰笼罩在城外流寇的阴影下。
守城将领名为赵忠,乃是槐丰的郡尉。
只不过多年来的安逸生活以及酒色早就蛀空了他的身体。
眼看着燃起的烽火以及绵延的军帐,面色苍白的同时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水。
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骤然面对自然会心神不定,畏惧滋生。
“韩捕头,你可看出了什么?”赵忠强装镇定的看向身旁挺拔而立的韩安。
一般的行伍战斗,他倒是还能派上用场。
虽然身躯亏空厉害,好在底子还在,战阵指挥都有一定的能力。
然而面对那些奇怪的仙师手段,他心中毫无底气,只能依仗韩安。
说起来,以前郡府的捕快不过是跑腿打杂的,直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出现,才挑起了大梁,一跃成为郡府衙门的支柱,妖魔鬼怪均不能侵扰槐丰。
所以,面对这样的阵仗,赵忠只能寄希望於这位槐丰捕头能施展神奇的手段。
反贼的驻扎距离槐丰不过十里地,可以说眨眼即至,由不得他不担心。
“赵郡尉稍安勿躁,待我查看一番。”
韩安点头的同时手指成印叩击自己的额头,双眼闪烁灵光,法眼於此睁开。
明明是黄昏,却见不到辉光,只有大片的积云,阴沉沉的笼罩着半边天空,而且还在缓慢向着槐丰覆盖。
“黑烟绵延数里地怕是有什么东西作祟。”
韩安神色凝重,兵伐战阵他并不懂,但是这么明显的阴煞成云又怎么看不出来,怕是他们在城内拉拢人手以作防守的时候,反贼背后的修士也做好了准备。
黑云压城,好似伸手便能触碰到头顶上的积云。
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天空都已经被覆盖。
明明是黄昏的天地骤然暗了下来。
“好大的雾。”站在韩安身旁的李三背后熊纹闪烁。
因为魇纹附灵的关系,李三的身躯都发生了改变,不仅仅瘸腿好了,身躯也比以往更加强壮。
“不是雾,是有人在开坛做法,坛仪还是这样的动静,是什么法门?”
“御令法,唤兵马。”
“难道是猖兵鬼将?”
韩安锐利如鹰的目光好似要穿透面前的大雾。
“来了!”
韩安脸色一变。
旋即拉响了手中的信号弹。
烟花绽放,带给城内众人的只有惊没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