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找这群劫匪的初心是为了他丢失的玉佩,没想到会挖到平安县令的欺上瞒下,如今要着手处理平南县的事,可玉佩仍是谢珏的朱砂痣。
方楚宁的玉佩也没看见,两人齐齐看向周豹,高豹心口一沉,“那玉佩我们见着别致,就……就拿来……孝敬给周县令了!”
谢珏,“……”
方楚宁,“……”
谢珏的脸色已不是风雨欲来,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动怒,方楚宁在他动手前拉开谢珏,“没事,知道去处就好,玉佩能要回来的!”
高豹一听更确定两位公子身份极高,能平平淡淡地说从县令手里拿回东西,他就越发不敢放肆,银子也少了一些,这群劫匪抢到银子后花天酒地,自然不会全部奉还,方楚宁倒也不在意钱财这种身外之物,周不言给了他许多银子,足够他们的盘缠,早知道能拿回银子,他就不去卖艺了。
谢珏深呼吸,压住心中的怒火,他着实不喜欢旁人用他的东西,这周豹真是人如其名,有豹子胆,竟敢把他的东西转送他人。
“公子饶了我吧,我不知道那东西对您那么重要,若是知道了,给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送给旁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饶了我这一回,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公子。”高豹心想,保命要紧,他也不想得罪谢珏与方楚宁。
“把你供出来的事写下来,签字画押。”谢珏不再理会他,拂袖而去。
医馆中,高豹痛苦地写供词,他识字本就不算多,还需要他的兄弟来代笔,写得非常痛苦,医馆的庭院中,阵阵药香袭来,压下谢珏的怒火。
方楚宁跟着他出来,“我们在平南县人生地不熟的,你身边也没有可用之人,这事要怎么处理,你直接上堂去,那县令绝对会灭口,不会让你把事闹大。”
“我已派人去云城报信,不出两日就会有人来平南县,这本来也是云城知州该管的事。”谢珏说,“北蛮人进关,我想过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大多是北蛮人与百姓们因仇恨敌对冲突,没想到在平南县,竟有人敢违背皇命,苛待他们。”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让百姓们心平气和地接受北蛮人,本身就是一件难事。我听说十二州那边动乱非常多,原因都是多方面的,仇恨是其中之一,外邦人融入到本土,矛盾冲突在所难免,百姓们都仇恨北蛮人,就算没有县令没有私心苛待,北蛮人也会被当地百姓孤立,语言又不通,有利可图的事,人们自然会去做。”方楚宁站在中立的角度说话,“县令的所做作为固然是错的,可百姓们惧怕北蛮人也是事实,我若是普通百姓,北蛮人就在隔壁村落,我家中有老有小,我害怕他们,或许会迁移,离开故土。”
谢珏自然也知道很难,“北蛮人只能分散到十二州的各个城镇与村落,不能集中在一两座城池里,若是聚集在大城里更难管理。”
处理两族冲突,本来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出错了,总结经验,不断修缮,他不是神,不可能一开始就安排得那么妥善,毕竟是百万人,牵扯到千万人的生计和北宁的稳定,做不到尽善尽美,出这样的事,谢珏心里也不好受,北蛮归降,他们承诺过要给北蛮人安居乐业的生活,如今却有一群北蛮人在平南县忍饥挨饿,遭受着饥饿与死亡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