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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说不幸,她肯定是不幸的。

她这一辈子,或许只能作为他的嫔妃,他能给她锦衣玉食,也可以让她高高在上,但她无法获得普通女子都能拥有的幸福,也无法作为母亲,拥有自己的孩子。

李宿心中有些针扎般的刺痛。

遗憾吗?

这一刻的他,竟然替姚珍珠觉得遗憾。

————

姚珍珠也不知自己的回忆,竟引起了李宿的思考。

她继续道:“这饺子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吃上的,毕竟要白面和猪肉,臣妾家中每年都能吃上三五回,已经相当满足了。”

李宿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孤明白了。”

姚珍珠不知他到底明白什么,也不知他想要听什么,就这么絮絮叨叨说起了原来家里的事。

她真的很想家。

她想父亲、母亲,也想念哥哥弟弟。可物是人非,异常灾祸让她没了家,失去了亲人,如今孤身一人留在宫中,不知唯一还活着的哥哥到底流亡在何处。

姚珍珠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再继续念叨了。

李宿往常从来不去揣摩旁人心思,这会儿竟无师自通,一下子明白姚珍珠为何叹气。

他一本正经道:“你莫要焦急,你哥哥的事孤已经安排下去,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回音。”

姚珍珠心里那股沉闷,顷刻间随着李宿的话散开来,不再折磨她那颗柔软的心。

“多谢殿下。”

姚珍珠抬头,认真看着李宿道。

李宿没回答,甚至没有看她,只低下头继续擀饺子皮。

两个人虽然是第一回一起包饺子,但配合得特别好,一个擀皮一个包,不多时就把两盆饺子馅都包完了。

李宿看着盖帘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元包饺子,又看了花心饺子,突然觉得很满足。

记忆深处,曾经的过往也渐渐复苏,重新浮上新湖。

冯奶娘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李宿想起,当时她带着他包饺子,跟他说:“奶娘只能陪着殿下几年,待到殿下长大成人,有了妃嫔妻妾,到时就有亲近人陪您包饺子。”

“家家户户,亲朋好友,自然要一起守岁,过年就是要开开心心。”

冯氏没怎么读过书,也没什么大道理,她有的,只是普通妇人的慈善罢了。

可这些少得可怜的温暖话语,都被后来的刺目血红所覆盖。

李宿心中微痛,这一刻,他甚至也跟着姚珍珠怀念起旧日亲朋来。

姚珍珠包完饺子,用帕子抆干净手,又让贝有福把锅碗瓢盆都收拾下去,抆干净圆桌,小厅里便只剩下正在煮水的茶炉。

不一会儿,锅中水就烧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