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圆满即为元始。

姜元辰自身三道中的元始大道圆满，连带星辰大道也不断变化，归墟大道也开始晋升，只是时间上肯定赶不上这一次大战。

但姜元辰把底牌放在梦界，只见脚下波光荡漾，梦界那边的最终杀招引动。

梦界，九位梦神联手祭起镜子。“天地挪移，干坤无相！”

九根梦神天柱支撑神镜，梦界本源至宝的力量进一步增强，一道道先天道禁完成。所有死去仙神的元神在梦境浮沉，无边愿力连带梦界积蓄无数年的力量释放。

梦界扩张，只见梦界无何有之乡之下有一位梦君酣睡。酣睡莲花之中，怀抱整个梦界，无何有之乡的领域不断向着远处展开，最终和整个宇宙对应。

从混沌观望，在葫芦宇宙的最底部出现一面镜子，镜子中投影另一个葫芦宇宙。

天道干坤葫芦被天意刀劈成两半，大多数本源飞入梦界宝镜。

以梦界笼罩天地，整个葫芦宇宙一点点没入镜子。先是三界，然后是大罗天，最终三十三道天虚空诸界和星海也被吞没。

幻道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将整个宇宙化作幻境的一部分。

当年姜元辰证道时被诸仙阻拦，但如今证道元始，再无人可阻。

“你——”林子轩要说些什么，感觉天道模糊，连忙操控天帝之威压制姜元辰的行动。

素华道母也坐不住，匆匆从道母宫赶来。

别管他们刚刚如何，但随着姜元辰想要熔炼整个天道，就算是这些倾向他的天道圣人也不会容许。

金印再度飞入天意刀，林子轩急道:“师弟，你既然胜了。那么超脱之路无人可阻，我等立下誓约，切不可妄图吞噬天道！”

如今天道何其强大，就算姜元辰参悟元始，也未必能够和整个宇宙一战。

“师兄、道母、圆明，你们只管看着就好。”姜元辰元始珠一抛，宝珠生化一片时空将三位合道圣人圈住。

道母本欲以天道之力跨出时空，但茫茫时空中无边星辰演化，一步也不能从元始时空离去。

“这便是混元圆满?”整个宇宙隔离外界，道母自身的天道圣位消失，恢复自身大罗法力。

其他林子轩和圆明也感觉不对，没有天道，就没有混元，重新跌落境界，甚至林子轩更惨，毕竟当初他以太乙之身证帝，目前实力衰退最厉害。

“合道圣人到底不是正路。轻轻一戳，便如沙堆一样被水冲垮。”

玉恒和天钧看看，在姜元辰决意要吞没天道后，二人再不留手。慕容婉儿一叹之后化作大地母气飞入天意刀。

“若说刚刚还愿意退出，那么道友既然想要熔炼天道，妾身第一个不同意！”这时，葫芦宇宙已经有一小半被镜子吞没。天道对姜元辰的压制接近於无。

在场五位圣人力量合一，新的天意刀凝聚，元始之力再度对准姜元辰。

姜元辰手一招，刚刚玉恒炼制的七把剑飞入他手中合入一把斩天剑。

“斩天?”姜元辰似笑非笑:“师兄炼制斩天剑，虽然克制我，但何尝不是克制天道?”元始之气在斩天剑上缠绕，不断将这件混元之宝更进一步洗炼。

七把剑，每一把都是合道圣人炼制的宝剑，汇聚混元法力。如今其中截然不同的法力交织，在姜元辰手中提升至元始境界。道韵灌注，此剑汇聚姜元辰的无上元始道，堪比证道之宝。

而头顶河图也如蝉翼飘飘落下，混沌道纹紧贴剑身，剑身一侧上书“斩天”古篆，一侧描绘河图图纹。

不等对面蓄势，姜元辰一剑划出。元始开天万道臣服，仅仅一剑斩过，玉恒等五圣便察觉此剑不可匹敌，强行以天意刀抵抗。

但刀断人伤，大地母气瞬间被元始之气绞碎，不过姜元辰感念方才慕容放水送出若水葫芦，没有取其性命而是以混沌道纹镇压。

天意刀上一件件圣器脱落，玉恒和天钧因为执掌天道被这一剑击杀，两人同时陨落。

血雨漫天，天地雷鸣，陨落异象再出。

不过合道圣人合於天地间，不死不灭，只要天道不毁，元神不灭，便可不断化生。

玉恒和天钧的元神没入天道，随即重新塑造道体重生。

二人面色不佳，屠圣获罪天地。刚刚击杀元清，便让玉恒和天钧的业位浮动，这些年的功德消得干干净净。玉恒本是第一位合道圣人，在元始之君的计划告空后本应是圣人之首。但随着击杀元清而彻底失去资格。天钧也一样，他之所以要灭杀姜元辰，无非也是为了圣人之首，第一个混元圆满的资格。

姜元辰可以将混元圆满称呼为元始，他也可以称呼为太极。只要他杀死姜元辰，这份功德愉悦天道，足以让他以太极圣王的名义执掌天道大势。此后均衡天道，着手下一次宇宙晋升。

但杀死元清，二人皆失去和天道共鸣的资格。

不过连天道圣人都如此，更遑论姜元辰?

在一剑斩了玉恒和天钧后，天道前所未有的愤怒。剩下地祖和魔主都能感觉到自身力量的加持。整个宇宙本源毫无顾惜灌注，促使他们对宇宙大敌出手。

“所以，在混元境界的时候我不敢对圣人下手。杀死一位圣人，也意味着天道彻底要灭杀我。但是现在——”

斩天剑划出第二剑，地祖还来不及动手:“道友，等——”没说完，便被这道元始剑意抹杀，天道之中出现新的亡者。至於魔主，悄然消失，早已回到归墟站在一扇门户前。

犹豫下，姜元辰没有对他下手。他明白，九位天道圣人中唯独魔主最不可琢磨。因为他的一部分道基在天道，而另一部分在归墟海，只要魔主掌控那一扇门户，就具备灭世的权利。

“他是真的不能在天地间随意行动，还是再刻意等待一个机会?”心中念头闪过，姜元辰第三剑催动。

这一剑直指天道根源。

本能的，天道也感觉到威胁。天道无智，但会针对自己体内的异类进行打杀。只是姜元辰实力强悍，最简单的空间放逐并不能将姜元辰逼走。在三位圣人被打灭后，无奈之下天道之力只能促使刚刚陨落的造化圣人再现。

虚空绽放亿万莲花，九色云霞漫漫混沌，女子手持混沌莲花，面无表情站在姜元辰对面。

不过并非元清真灵，而是天道模拟造化印记塑造的新圣人，和姜元辰复活的手段类似。为了塑造这位圣人，刚刚混沌大帝的元气连同天道本源急剧耗损。再也没有和姜元辰对抗的能力，只是天道授予权限，元清手中的混沌道莲成为新的天道至宝，司掌一方天道。

“斩杀两位圣仙，加上自身原本的功德，所以她才是天道所认可的圣人之首?”地母思虑间，不断吐血。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天钧妄想谋取天道根源，但谁能想到天道最倾向的人竟然是元清?

“难怪她从始至终没办法感应死劫。原来是天道眷顾，在姜元辰之后的备用人选居然是她?无怪乎刚刚初步合道就能杀死混沌和飘渺。”绯龙嘀咕道，目光落在姜元辰身上。元清这算是复活?还是……

和元清一模一样，气质也有慈爱众生的悲悯，但姜元辰神色冷漠，攥住袖袍中的一枚莲子。刚刚元清陨落时那句话让他明白元清的意思。“花开花落，再不复本相”指得便是合道圣人和神道最接近的一个特质。

神代！

那些古老强大而具备信仰的神明，在本体陨落之后借助众生之念可以再度复活。这便是神明的换代，换代之后本我不存，完全是一个新人。

天道圣人也是如此，合道不朽后每一次重生都会被抹去部分记忆，逐渐贴近天道本质。天道本就不需要圣人具备自己的，完全忠实於天道才是最好的圣人。他要的，仅仅是圣人的行动力和智慧决策，以更好的维系整个宇宙。

所以，有欲的圣人可以欺瞒天道。

而元清的情况另有不同。造化修士极难杀死，滴血重生，一念复活那就是轻而易举。刚刚元清替姜元辰挡灾，但她修持先天灵光多年，一缕造化元精裹着真灵不灭，在姜元辰证道时投入紫莲感悟姜元辰的元始道韵。目前真灵化作莲子被姜元辰收起。

道友的相互扶持，并非一味的牺牲。在得到姜元辰的道韵滋养下，未来元清再度出世。

所以，天道之中并没有元清真灵，只能凭空塑造新的先天圣人，就如同昔年慕容婉儿一样。若非姜元辰出手，地母必死无疑，只会有一位新的黄泉女王诞生。

莲花绽放，葫芦宇宙下坠的趋势停止，此刻下半身彻底落入镜子。唯有上半部被魔主操控，黑水强行支撑。

望着眼前女子，姜元辰摇摇头，“可惜你不是她。”

眼前这位造化圣人并不懂姜元辰在感怀什么。手中莲花飞旋，天道之力加护。造化之力运转下，刚刚陨落的玉恒三人立马出现在身边。

造化法则堪称最逆天法则之一，是整个宇宙的生机所在。复活也好，创造也罢，都不能脱离造化。

玉恒面无表情，他一心为天地考虑，也不在意谁作为第一圣人。但天钧和地祖的表情就多了几分精彩，看着以往一直被自己忽视的昆仑女修，两人颇不是滋味。

这说明什么?说明姜元辰当初的理念才是真正贴近天道，所以和他一脉相承的元清，哪怕只是一个先天投影，天道对她的眷顾都胜过其他人。

“说来，我还从没和元清打过。”姜元辰不自觉看向旁边的慕容婉儿。倒是她和元清争了一路。现在，这位地母的伤势被造化女圣治愈，也站在玉恒等人边上。以往压了元清一头，但如今天道让元清的投影成为第一圣人，地母说不别扭是假的。

“这次倒有机会真正和你交一次手。”姜元辰畅快笑着，手中斩天剑汇聚更多的法力，元始大道化作十首之龙对着造化女圣咆哮。

女圣果断从莲花上撕下三个花瓣，在身边化作林子轩、道母以及圆明的模样。天道之力灌注，作为三圣的临时化身。

“归来！”被镇压在元始珠中的三人瞬间被因果替换，元神强行落入化身，携手其他人一同操控天道之力反击。

八人联手，混沌神莲，花开花落，生死一念之间消去姜元辰自身造化精气。

造化乃命本，察觉体内元气消耗。姜元辰把河图裹在身上，元始珠化作新的斩天剑，放出林子轩三人。

“娘娘，接我最后一剑！第三剑，大罗元始，无始无终！”

这一剑没有任何异象，似乎是随意一划。但这一剑插入天道本源，直指核心。

茫茫白光在混沌闪现，所有残留仙人皆被这股力量席卷。如今众人身边可一件法宝都没有，而且道基受损，只能眼睁睁看着攻击打来。

突然，纪纯熙身上一座宝塔跳了出来。第一层门户大开，所有仙人被宝塔收走。这尊宝塔向外逃离，一边走，塔身出现两只眼睛一张嘴:“大天尊，麻烦你小心点！”救下所有人，通明化作人形站在宇宙边界，对面便是梵罗和龙伯。

只是因果不消，通明肚子里这些人不能真正离开，只能站在宇宙壁这边。

等白光散去，只见姜元辰身上多出数道伤口，而对面造化女圣之侧的七位圣人，其中三人重新化作莲瓣，元神再度回归本体。而天钧玉恒再度被姜元辰斩杀。

二人苦笑，知道姜元辰这是故意为之。愤恨二人的计划，故意借此来折辱。

造化女圣毫发无损，一阵清风拂面，剑气从她身边过去，在天道铭刻新的法则。

“不妙！”女圣想要阻拦，但那剑气速度极快，瞬息间化作法则融入天道。而此刻天道也被梦界吞噬。

从宇宙之外，能够看到葫芦宇宙彻底没入镜子，而在镜子之外有一个姜元辰的幻影化身。

“大梦问道，师尊的梦境笼罩众生，如今若是愿意，便可一步掌控天道。”不是和天道合的圣人，而是更进一步将天道视作自己的掌中之物。

“可惜，此法并非大天尊所求。”龙伯摸了摸脑袋:“我们还是等着他开辟自己的宇宙吧。”

姜元辰立下超脱之法，这一条路和整个天道融汇，强行立约，杜绝圣人们干涉的可能。一缕仙道气运在天道中不断盘桓，将仙的真谛铭刻在众生之间。

日后，若有人不修人心，只悟天心，那么仙道气运不会承认他的仙人身份。而且为了私欲执念而祸害天地苍生的人，也不会被仙道气运眷顾。

如果说上古仙道是包罗万象。那么如今，姜元辰在大彻大悟之后再不会让那些蝇营狗苟之辈侮辱仙道的名字。

仙者，居山之人，有人心才可悟天心。而姜元辰理解的仙，除却情感之外还有责任和义务。平衡，智慧，这才是仙。以自身大智慧平衡一切，从中寻找超脱之路，逍遥之法，最终解脱出来，这才是真仙道。不求争霸，不求第一，修的仅仅是本心逍遥。

立下仙道，姜元辰自感作为仙道教主的责任了却。主动将都天仙帝化身打碎，所有气运落入仙道。

“我的心胸没有圣尊那么博大，但我将一身气运流入天道。愿我仙道代代永昌，未来的同道，我在混沌等着你们！”如今天道没入梦界，所有生灵心底响起姜元辰的话。

说完，对通明等人大喝:“谁跟我走?”

顿时一片呼声。通明将纪纯熙等人放出，众人大笑应是。还有三界、星海中残留的修士同时应声。

姜元辰伸手一抓，也不理会旁边的造化女圣，将昆仑和星海拉入身边，还有梦界一并打包。通明那边的仙人也被姜元辰收入袖袍。

至於通明仙人犹豫下，摇头站在一边。当年之事心中有愧，不欲随姜元辰离去。而阴山中的木莲同样如此，不曾行动。至於沧海龙皇等人想了想，也选择暂时留下，毕竟仙路已通，未来好好修行便是。青华、北冥两个世界中的自己人被纪纯熙和沈静荷送入昆仑，如今和太虚道宗的人一起离去。只留下两个空荡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