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之中,那一闪瞬间,几若是淳於芷惊呼的气声已经若隐若现的响起来了,可再下一瞬间,不论是那柄法剑、还是玄真宝鉴的禁制另一端,两道魂魄真灵都陷入前所未有的缄默之中。
万劫阴灵难入圣,尤畏惧雷霆如厄。
淳於芷和锺朝元只得用这样的方式来无声息的告诉楚维阳,眼前之人的修为境界。
於是,原本心态稍显的松弛的楚维阳,这会儿猛地提起一口心气来,迎面朝着那神宵宗老道,态度愈发恭敬。
可楚维阳这里愈是紧张,那神宵宗老道的脸色就愈发和蔼。
“小友莫紧张,放轻松,老道只是有几个问题,只消得到了答案,便绝对不为难你。”
闻听此言,楚维阳心中愈发忐忑,如此紧要时候,他反而愈是不动声色起来,表面上显得极度沉静。
“不知前辈有甚么要问的,只消晚辈知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音落下时,那老道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起来。
“这第一件事情,老夫需得确定一下,不论是不是算计,这人真个是可能姓淳於或者是姓闫?”
听得此问,楚维阳暗自苦笑,却很是果决的应诺道。
“是!虽说记忆模糊了些,可仍旧记下的事情,却深深地烙印在心神之中,便是在这两个姓氏之中摇摆!”
於是,老道捋着花白的胡须,点了点头,面露沉吟神色,复又仔细端看着楚维阳手中显照出的记忆幻象的一角,似是要将那丹青二色烙印在心神之中。
“唔,这第二件事情,那丹红与天青二色……小友可曾亲眼得见过?大抵是个甚么情形?”
闻听此言,楚维阳几乎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他早先时自是听闻淳於芷宣讲过这两部玄家妙诀的。
於是,再开口时,楚维阳的声音便已显得笃定,仿佛真个亲眼所见。
“回前辈的话,那人所施展的术法,颇奇诡了些,都落下来似是甚么纯粹的青红颜色一样,只有颜色,只有灵光!并无甚么外相可言,起初时,晚辈也因之称奇,可又仔细感应去的时候,方才能够觉到水火二气的交缠,进而,才从丹红颜色之中感应到火法炽热,从天青颜色之中感应到水法厚重……”
许是生怕眼前之人不信,楚维阳又从数个角度翻来覆去的阐述着极尽详实的画面,几乎就差将《黄庭午火三阳诀》与《玄阙子水七元诀》的名讳直接告诉眼前之人了。
於是,随着楚维阳这般细致的描述,眼前神宵宗老道的脸上,原本和煦的笑容一点点消散了去。
可随着神宵宗老道的神情愈发沉郁,楚维阳却能够清楚的明白,这般的神情变化乃是因为自己所宣讲的庭昌山水火妙诀,实则与自己并无关系。
可是这会儿,楚维阳也仍旧懵懂着,他自是知晓,此人乃是庭昌山的开宗后手的,却不知神宵宗老道听去了,又会作何猜想。
正兀自思量着,随着楚维阳的心绪也变得一团乱麻的时候,神宵宗老道的表情忽然变得犹豫起来,欲言又止之间,他终於还是开口问道。
“那么……五毒小友,伱可知晓,此人是因为甚么来得靖安道城?”
闻听此言,楚维阳哪怕不想顿住,也需得楞在那里了。
是啊,他为甚么来得道城?
我只想着编织修饰一番自己的根脚,未曾思量过这方面的说辞啊!
这又得如何去编?
正思量着,随着楚维阳的沉默,神宵宗老道看向他的表情,已经渐渐地不大对劲起来。
只此闪瞬之间,忽地,楚维阳想到了早先时淳於芷曾经说过的话。
反正捅出天大的篓子来,也是丹霞老母去背锅!
一念及此,一咬牙,一跺脚,不等神宵宗老道的神情再变化,楚维阳旋即开口道。
“或许……此事贫道隐约知晓个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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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