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地里,楚维阳也不管老道人想到了甚么,只是沉沉地猛地一点头。
“所以说,前辈,千言万语还是一句话,再有人为了张有观道友的事情来寻我,我又该如何说呢?若只是了却因果,无须宝材,晚辈都能应下,可若是需得教晚辈更为难……却是不好答应了!”
闻听得此言,果然,那兜转显照的灵光之中,老真人切实的沉默了下来。
就像是出身皇华宗,又是道城嫡传子弟的张都一样,许是在楚维阳眼中的极尽倨傲在张都的眼中却已经是前所未有的谦逊平和。
从始至终,皇华宗的老道人都浑然未曾想到过,楚维阳竟然会有胆子,用这样虚虚实实半真半假的事情来诓骗自己。
他见过了太多平日里客客气气的同道,也见过太多战战兢兢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散修。
修为高低都还是其次,楚维阳笃定的认为,只消这人还有心智,便须得被境遇所桎梏,自己便有着话术施展的空间。
於是,在极短暂的沉默之后,老道人缓缓地开口说道。
“似小友这样说,果然背后有麻烦事情,不好强人所难,可是……”
这般温吞的说着,忽然间,老道人好似是想到了甚么一样,自觉地有了一番教楚维阳无法拒绝的条件。
灵光兜转之间,一枚玉简坠落下来,正落在了宝匣上。
紧接着,老道人的声音响起,语调之中却平白多出了几分悠然意味。
“小友,这是吾宗一门偏僻秘法,可以将灵铁锻炼得‘皇华龙纹叠鳞灵铁’,进而以此等灵铁,可炼得锻体修士近身一类宝器,最是坚韧不过,不拘法力属相,尤喜气血之力洗炼;吾宗锻体之道传承算不得高邈,唯此法精巧,历年来,也曾多次赠与过相善的道友。”
说到这里,皇华宗的老道人猛地顿了一下,而适时地,楚维阳的脸上也露出了极尽纠结,想答应,却又踌躇不定的姿态。
也正此时,老道人赶忙趁热打铁,言说道。
“小友,只消你应下,了结却因果,这灵材与秘法,便尽都赠予小友!”
又是短暂的犹疑之后,终於,楚维阳一咬牙,财帛动人心之间,还是应了下来。
“好!只是前辈不可再害我!咱们需得将因果说定!这尽都是赔礼致歉的灵材与秘法,浑然无有张有观之流散修的甚么事情!”
闻听得此言,瞧见楚维阳的神情笃定,老道人还以为这小小散修上道,连带着那灵光抖动,不时间有着笑声传出。
“善!大善!便依小友这般说法!老夫一字一句皆是为吾宗因果所应诺——此中只有替吾家张都道子赔礼致歉的份儿,浑无外人半点干系!”
——
外海极深处,百界云舫之中。
顶层,静室。
青荷捧着一摞制式古朴的玉简,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扉,走入静室之中。
她低着头,小心的看着怀中揽着的玉简。
“师尊,这是我在宗门古籍之中找寻到的,关乎於此类丹宴,自昔年伊始,历代的变迁过程,想必玉树……”
只是这般说着,却长久未曾听到自家师尊的应话,等青荷颇诧异的抬头看去时,却见不知何时,静室之中竟被师雨亭放置了一面和墙壁一般大小的宝镜,此时间,师雨亭身着朦胧纱衣,正立身在宝镜前,翩翩起舞。
似是感应到了青荷看来的目光,师雨亭动作不顿,头也不回。
“荷儿,将那甚么玉简尽都放在桌上,且过来,替为师抚琴。”
话音落下时,青荷却驻足在原地里,只噘着嘴,也不答话,更不动弹。
直见得了青荷这样的反应,师雨亭也终是嗤笑了一声。
“甭在那儿使小性子了,也是随侍过公子许久时日的人,竟然连咱们最重要的对手是谁都没能在之前打探出来,真是教你白白忙活一阵,瞎费功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