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今日里,这些已经无需楚维阳的引动,便已经尽数融入在了他的举手投足之中,虽然不至於说教人一眼就失去心神理智,於烈度上有所衰减,但却教楚维阳举手投足间满蕴邪异的气韵,教人不自觉得便被楚维阳的一举一动所牵引,甚至无从发觉不谐之处,并不认为这是道与法的影响。
饶是论算起来与楚维阳长久相处的齐飞琼,甚至也在有所知情的情况下,进一步的受到了这种奇诡气韵的影响,只陪在楚维阳身侧,一同随着他观照诸妖族天骄斗法的过程之中,齐飞琼便频频侧过头去,用一种极为爱慕的神情看向楚维阳这里。
换做是往常的时候,纵然是真个归心在了楚维阳这里,到底作为一宗嫡传道子,齐飞琼也不至於展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这甚至不是嫡传道子长久以来养炼的平和道心所能够抵抗的,更像是某种跃出了藩篱之外的,润物无声的奇诡力量。
没人能够从中说出切实的名堂来。
便连楚维阳自己也是在借着身旁齐飞琼的印证,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一点。
毕竟,就像是很少有地师一脉的修士做到楚维阳这样的成就一样,也很少有毒煞之道的修士做到楚维阳这一步的成就,因而,所能够参照的先例便少之又少。
而且奠定了楚维阳这一身奇诡气韵的根基,除却那无法复刻的淤积浊煞之外,还有着同样无法复刻的紫蟾丹炉之中经岁月养炼的黢黑药泥。
这些毒煞之道根基与底蕴的无法复刻,似乎也印证着楚维阳这样的气韵与奇诡之处的独一无二。
当然,玄冥丹鼎义理未曾臻至五炁圆融,这些都还不是楚维阳亟待参透的第一要务。
在发觉了自身这奇诡气韵的第一时间,楚维阳便将之熟稔的运用了起来。
寻常的斗法,所能展露的根基很是有限,自外象之中窥探到的根基,许是扫听些人口口相传的言语,也能够尽知。
唯有在仓促的反应之中,那惊鸿一瞬所展露出的下意识的反应,才能够教人真切的窥见切实根基。
否则便像是楚维阳所展露的三成进益一样,所有人都晓得楚维阳在藏拙,但三成进益横在那里,除非是同样极尽於暴虐的攻伐,否则,楚维阳所展露的,便是诸修所能够观瞧到的全部。
到了最后,楚维阳甚至立身在原地,直接将伴随着自己接连定胜之后玉树龙王所赐下的诸般宝材之中,那些相合时宜的宝材,尽都一翻手取出。
或是丹浆,或是灵酒,或是玉露。
但是内里蕴养的,尽都是诸般阴煞、浊煞之元气菁华,酝酿於灵材之中,历经古法炮制,蕴养良久,或是具备丰沛药力,或是本身的存在甚为稀罕。
登时间,楚维阳便浑似是化作了老饕一样,如是酒浆一壶接一壶,尽都被楚维阳当众饮下。
可偏生甚是奇诡的地方在於,伴随着酒浆的畅饮,楚维阳这里却未有分毫修为气机的变化。
却是楚维阳一心而有二用,在同一时间,将承载着丹师底蕴的阴灵悬照在心神上空,化作纱衣垂落,进而将这些饮下的酒浆,尽数以神念与法力包裹着,直至坠入气海丹田之中去。
在那里,是宝器山河簋显照磅礴之象,蕴养在气海丹田之中,内里回旋水火,乍看去时,恍若是在五脏脉轮之下,复又鼎立了第二座胃囊丹鼎一样!
此刻,这些本就已经成品的酒浆,在楚维阳这里,复又化作了提供诸煞之一的原材,成为了熔炼一炉的灵材宝药之一,复又在其上,以丹道底蕴,交织与共鸣成君臣佐使之义理。
也正因此,宝药尚且在养炼之中,楚维阳的一切气机自然未有分毫变化。
而顺着这样的动作,楚维阳更是悄无声息的,将奇诡气韵的影响融入了其中。
愈是观瞧的时间久了,便愈是教人有着手足无措般的不适,乃至於在最寻常的斗法之中展露出些许预料之外的不谐,复又不得不仓促的进行补救。
也正因此,楚维阳只半晌的观礼,许是心底里的收获,还要远远地多过前半日的斗法印证与磋磨。
直至天色昏沉。
楚维阳这才心满意足的与齐飞琼一同离去。
许只二三日的光景,便要真正有诸峰之间的印证一战,而有着今日的观照,楚维阳在悄然占据了些许先机的同时,更隐约有着一股迫不及待的情绪在酝酿。
快了!便真个快要到攀登青云之顶的时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