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是很让楚维阳没有成就感的布置,师雨亭几乎将一切宝材都提前为自己准备好了,只消将那玉简之中的法阵传承彻底吃透,便可以顷刻间将法阵布下。
甚至无须吃透,只消能看得懂法阵传承图录,哪怕只是按图索骥,都可以将法阵布置成功。
便如此刻一样,莹白的玉光洞照之中,平坦的地面上,一道道反覆交织的纹路烙印在其上,仔细看去时,正有着灵蚕丝线相互交织,贯穿在其中。
伴随着灵蚕丝线的布置,不时间更能够看到一枚枚玉籽,被深埋在交织的丝线之中,镇压在了这法阵或大或小的气机交织的节点枢纽之中。
百花攒簇成五行,五行复又演化着繁花盛景,如是气韵兜转之间,遂成寰宇万象之繁浩,因而引百花盛景,以煞炁洞开寰宇须弥!
而也就在楚维阳立身在这石室的门口,看顾着那法身从无到有的布置开来的时候,另一旁,刚刚完成了一番实证的齐飞琼,这才一手捧着玉蛇,缓步从石室之中走出,踱步到了楚维阳的身侧。
沉默之中,齐飞琼一翻手间,遂又取出了一枚玉简,递到了楚维阳的面前。
哪怕事情的关隘,昨日里,隔空间的神念传音,齐飞琼已经尽数说给了楚维阳听,可再见面的时候,齐飞琼还是将玉简的原件先展露给了楚维阳看。
说起来,白骨观的霍柏虎真真算是个妙人。
小孟道人和张都登门拜访之后的第一瞬间,霍柏虎想的不是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提早与楚维阳通气儿。
只是霍柏虎许也能看明白,连自己被人登门拜访,都都是这谋局里面的一部分,一张绵密的大网正在张开,要将许多人都缠裹进其中去。
在这样的当口上,与楚维阳直接玉简传讯,极易被人气机感应,并非是良善的应对之法。
於是,霍柏虎便绕了一圈,不与楚维阳玉简传讯,而是与齐飞琼玉简传讯。
他笃信,这谋局的气机感应萦绕在偌大的外海,许是尽都在巡视监察着与楚维阳的道法有关的那些气机,自己给齐飞琼的传讯玉简,将会成为漏网之鱼!
果不其然,这样一经兜转,便教玉简落到了楚维阳的手中。
这会儿,仔细的观瞧着玉简内里,霍柏虎事无巨细的言说,甚至在玉简之中,还附上了上明宫交给霍柏虎的那封信。
来龙去脉,尽数都明晰的展露在了楚维阳的面前。
只是观瞧着这些,楚维阳反而忽地一笑。
“哈!正愁找不着机会将事情变得喧闹些呢,这不是……这哪里是为难我,这上明宫的道友,分明是在成全贫道!”
——
也正就是在楚维阳借着这封玉简而沉沉地思量,调整着自己谋划的部分章法的时候。
就在那须弥法阵落成的几乎同一时间,楚维阳忽地面露惊诧,身形陡然间消失在原地。
紧接着,楚维阳的身形去而复返之间,遂迎着一宫装妇人,走入了半山腰处的道殿之内。
两人对面趺坐,闲叙了几句之后,楚维阳这才若有所思的看向谢成琼。
“七师叔在这会儿关节上来寻晚辈,可是有甚么要指点的?”
闻听得此言,谢成琼只是淡淡一笑。
“指点?你是琅霄山主,闯下这般煊赫声名,又岂是本宫如今所能够指点的?咱们娘俩也就有话直说了罢,这一行,本宫是代吾谢家老祖而来,算是给你雪中送炭,锦上添花,当然,也是为得了结故往之因果……”
话音落下时,冥冥之中,楚维阳已经有所预料,几乎同一时间,宝器嗡鸣的声音传递入心神之中。
那是镇运宝器因之而有所感应!
“七师叔直说便是,晚辈,在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