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阴灵鬼物化神形(三更!)
走过宽阔的岛礁环带,走过雾丝交缠成的毒煞烟霞帷幕,在覆灭了庞师一行人,覆灭了散修之中地师琳琅一脉后,楚维阳未曾过多的理会远空之处的诸修,在喊出了那最后一句话之后,便径直折转着身形,回返了道场之中。
甚至连楚维阳都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楚维阳走过这段雾霭化成的帷幕与禁制的时候,竟感觉原本岛礁聚成的环带,要比昔日自己梳理道场的时候更为“宽阔”了些,内里的气韵也愈渐的厚重。
毕竟,这道场自从被楚维阳梳理之后,也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其吞纳着四面八方灌涌而来的元气,自身也在被水汽滋养,被自然养炼,长久时日渐每一息的窍毫进益累积在一起,很是多时候连楚维阳这位道场之主,都很难说清这道场进益的标的在何处。
而且当楚维阳的身形走过那道厚重的烟霞雾霭之后,展露在楚维阳面前的,则是大雨滂沱的道场景象。
一面是天清气朗,一面是烟雨滂沱。
只几步路,浑似是换了一方天地一样。
很显然,这一道雾霭烟霞帷幕,这岛礁组成的环带,已经不仅仅是在自然养炼之中积蓄着浑厚底蕴这样简单了,在昔日楚维阳用杏黄幡旗试探与预演之后,楚维阳的道场已经开始了“福地洞天化”的进程。
那带给楚维阳岛礁环带宽阔的感触,许是真实的有着这样的进益,但同样的,也是有着丝丝缕缕的须弥之力在其中徜徉与累积,要真正化作洞天壁垒的一部分。
而且伴随着淳於芷的闭关,伴随着她斩道存真的过程之中不断的朝着道场洒落的凤凰血,祥瑞蒸腾的过程里,楚维阳能够明晰的感受到,伴随着每一息的时间流逝,道场的底蕴仍旧在养炼和酝酿之中不断的攀升。
“洞天福地化”的进程,哪怕没有着楚维阳的主动推动,也在以极快的速度自行演化着。
时不我待!
只是刚刚走入这滂沱大雨,走入这滋养着土石草木的气运灵云之雨的时候,楚维阳便感觉到了由内而外共同交感的紧迫。
无形无相的风声在他的心神之中穿梭而过,呜咽的声音回响在思感与念头的丝缕之中,那仿佛是风波因着心境而在楚维阳心神之中的预演。
很快,这样复杂的情绪便尽数都被抹去了。
灵台上空,《屍解炼形图》洞照四方,将初闻意昂的心神洗刷至空灵澄澈,只剩了那最后急切情绪的余韵,教他楚维阳不再原地驻足,直直脚踏着碧蓝灵光,直往琅霄山内飞遁而去。
重返石室之中。
铺陈着五行花煞须弥法阵的石室里,当楚维阳虚悬在半悬空中,凌空趺坐的时候,楚维阳的精气神便已经在极短暂的时间内被他自己调养至了巅峰状态。
紧接着,一翻手间,掌心处宝光兜转,遂见得玄真宝鉴显照在面前,紧接着,伴随着镜光的洞照,一道道灰黑色的魂魄灵光自其上由虚转实的显照出来。
这是楚维阳所尽收的琳琅一脉诸修士的魂魄真灵,从庞师到门徒再到仆役,楚维阳尽都未曾放过!
乌泱泱一众灰黑色的幽光便这样虚悬在了玄真宝鉴之上,乍看去时,微茫的灵光兜转,浑似是萤火一般好看。
紧接着,伴随着楚维阳心念的灵光,宝器嗡鸣之间,同一时间,复又在镜面之中显照出了通幽符阵来,再看去时,其中百余道蝌蚪文字之中,须弥之力兜转,各自映照着一方篆纹天地,内里显照出阴冥道宫来。
如今伴随着楚维阳炼化的真灵也堪称繁浩之众后,再回看去那一道道蝌蚪文字,如今已经能够透过那阴冥道宫和内里的阴灵声势,看出底蕴的薄厚差距来。
其中有些幽光黯淡的道宫,内里的阴灵不过是一道虚相而已,并未曾凝实,这便是底蕴浅薄的象征,意味着楚维阳至今也未曾收拢到多少的此道修士,於才情不彰。
而那些繁盛的也有,如丹道、地师、器道、血煞道等诸承载底蕴的阴灵,其凝实程度,几乎要教那残魂真切的朝着阴冥灵物的层级蜕变与升华了。
阴森感仍旧存在着,并且愈演愈烈,但是阴灵似是要被凝聚成神形,具备着切实的五官,不再是残魂碎魄的状态。
需得知道,具备人形,具备完整切实的外象,这在道与法的层面,代表着阴冥之道的某种圆融,某种向死而生的演化。
至少,楚维阳有所感触,自己将会在今日,见证地师一脉的阴灵有这样的蜕变与升华!
而当这样的念头涌现的时候,伴随着玄真宝鉴的震动,作为器灵的锺朝元早已经主动施展阴冥鬼煞之道的法门了。
伴随着道场之中沛然的元气朝着宝器的疯狂灌涌,紧接着,是浓郁且精纯的阴冥鬼煞之气朝着通幽符阵灌涌而去,紧接着,符阵之中承载着地师底蕴阴灵的那方篆纹世界倏忽间幽光大盛,紧接着,诸般篆纹灵光尽数消隐,唯这一道幽光洞照在宝鉴上。
此时间,浑似是玄真宝鉴光洁的镜面成了通往一方虚幻世界的门扉,而被锺朝元所引动的通幽符阵,那一枚枚蝌蚪文字的变化之间,竟然像是变成了门扉镶嵌在镜面上的“门框”,不仅仅未曾产生阻碍,甚至帮助着那道门扉更为稳固的洞开。
切实的,内里的鬼煞阴风,还有鬼煞阴风回旋之中,镇坐在虚浮寂无之中的鬼铜道宫,道宫洞开的门扉里,进一步镇坐在道宫之内的阴灵身形。
一切的一切,极尽窍毫细节的展露在了楚维阳的面前。
紧接着,几乎就在这样的玄景展露出来的闪瞬间,道人尚还在饶有兴许的观照着玄真宝鉴上的变化时,锺朝元便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接引着那一道道虚悬的灰黑色幽光,炼化着魂魄真灵的同时,便已经如庖丁解牛一般,熟稔的将之拆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