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也欲要求取来真形图一观?某可入外海,为少主猎取来道果妖丹,这样的厮杀,於某而言,尚还算是游刃有余。”
闻听得此言时,少年书生循声看向了商伯一眼,紧接着,目光又重新转回那远空之处,这会儿只是静静地摇了摇头。
“还是不一样的,这不是登坛讲道论法,能参悟到甚么尽皆看个人的能耐,商伯,你我总归远来是客,琅霄山主再是开明,也不会将真法传给你我的,除非……”
少年书生欲言又止之间,终是没有再说些甚么。
而原地里,商伯似乎也像是没听到那一句“除非”,闻言只是颇为喟叹的感慨着。
“既如此,少主怕是要在此间波折良久。”
闻听得此言时,反而是少年书生颇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无妨,便是不为此波折,难道你我还要转头便离开此间么?再者而言,道法上的求索,本也不可用‘波折’来论算,道与法,终归还是自己参悟出来的最好,踏在法身的路上,洞见过形神皆妙的状态,被打入过形而上的领域之中,我亦走在琅霄山主昔年求索的路上。”
话音落下时,少年书生不等商伯再言说些甚么,便径直化作了一道灵光,自悬世长垣上飞遁而去。
商伯偏过头,看着少年书生的背影,看着他的身形在遁入层叠厚重雾霭之后,复又从中显照出磅礴之象来,进而一路厮杀着,直直闯入厚重血雾的更深处去。
原地里,商伯良久的凝视之后复又收回了目光,进而半低着头,扬起手来,似是透过自己那略显得粗糙的皮肤,看透血肉的纹理,看透骨相与血髓。
“真形……”
轻声呢喃着,一翻手之间,商伯的手掌遂按在了悬世长垣的女墙上面,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那悬世长垣浑似是一体浇铸而成的玄色墙体。
“界关……”
只是这一回,商伯的呢喃声是那样的轻柔,乃至於轻柔到了话音刚刚落下时,便已经彻底晕散在风中的程度。
没有人知晓商伯那轻柔的呢喃声中所透露出来的沉重的秘辛。
——
与此同时,幽暗寂无的试炼一界之中。
一路连续而不停歇的横推,事实上,到了最后面的时候,一切符籙篆纹也好,诸般阴魂也罢,又或是先贤遗留的馈赠,对於而今的楚维阳而言,实则已经很难起到甚么浑厚底蕴的作用。
长久的沐浴在鎏金神霞之中,在这样的人世间至高法力的面前,甚么外物,实则已经很难再如道果之力一般,推动着楚维阳,在九道真形图悬照成的修途之中一路狂奔而去。
而今再一路横推去,事实上,对於楚维阳而言,最主要的目的,已经仅仅只是局限於想要看一看,这繁浩的星河之后,到底还有甚么。
终於,某一瞬间,最后一道灵光所凝聚成的真形溃散而去。
极尽黯淡的灵光尘埃再度显照於楚维阳的眼前,只是当道人长久的注视而去的时候,几乎只霎时间,那灵光尘埃便彻底的黯灭在了幽暗寂无之中。
一切繁盛的斑斓星河不存,连带着那星河的源头,那昏黄色的灵光也再没有悬照在楚维阳的面前。
这电光石火之间,浑似是福至心灵一样,楚维阳祭起了五蕴天罗法伞。
伴随着浑厚法力的灌涌。
霎时间,当楚维阳再看去时,旋即,一团又一团昏黄颜色的灵光显照。
只是这一回,那灵光不曾再溃散成甚么星河。
昏黄色的灵光彼此交织成的一道略显得晦暗的狭长之路,那灵光本身,更像是这条悬空之路两旁长明的灯盏。
而当楚维阳的目光落到那狭长悬空之路尽头的时候,一座古朴的草庐之前,是一面玉碑立在那里,隐约间,楚维阳能够辨别出来,那是某种极古老时代的道篆书就而成的数行字——
九天十地至圣盘王元宗
驻三元极真之地界一脉
承霄五蕴传人弟子陈由
敕命承建琳琅诸法洞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