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沉吟与感慨之中,楚维阳审慎的思量着,并且已经有了某种迫不及待想要实证的信念。
若果真如同楚维阳思量的这般一样,那么或许便意味着楚维阳昔日的谋划,已经有着泰半还多,能够稳稳牢牢的落在实处了。
而也正在楚维阳思量着这些的时候,或许是心神的过分沉浸,不知何时,宫纨竹竟已经完成了最初的对於修为气息的巩固,而且从入定坐忘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而且,伴随着神念与心智的相继恢复平和,这一刻的宫纨竹更从早先时的空洞与麻木之中清醒了过来,在道心愈渐得坚韧的磋磨过程之中,恢复了原本的灵动。
此刻,她已然缓步走到了楚维阳的侧旁处,进而,一面轻轻的挽住楚维阳臂膀的同时,一面顺着楚维阳的目光看向了他手中的帛书。
这是宫纨竹在丧失清明神智的情况下都仍旧拚抢着拿到手中的帛书。
她如此执意与诸修争夺此物,未必没有着早先时楚维阳所言说九天十地格局的影响,而此刻,宫纨竹的清澈明眸扫过那丝绢帛书,观照着其上的水文与诸界图景,进而,宫纨竹似是漫不经心一般的,一面拧动着腰肢,一面轻声的开口问道。
“师尊这是在看哪儿呢?是在看这十地之中的哪一界呢?”
或许是已然一炼这血焰之灵的缘故,宫纨竹已经稳稳牢牢地驻足在了楚维阳所织就的道途之上,距离真正传续道法衣钵,仅只剩了一步之遥。
许也正是因此,宫纨竹的胆子遂也大了起来,此时间已然颇大胆的主动试探起楚维阳来。
她所问的并非是楚维阳在注视着哪里,而是在试探着楚维阳的跟脚。
早先时那些刻意展露的蛛丝马迹及至於今日,已然教宫纨竹这般灵醒的人有所猜度。
只是面对着宫纨竹的问询与试探,原地里,楚维阳却并未有所回应,只是将臂膀从宫纨竹的环抱之中挣开,进而单手将宫纨竹往怀中来揽的同时,道人掌风浑圆一般顺势落下。
嗖——啪——
“丫头,若要试探贫道心念,这样的话术还稚嫩了些,好生准备好修持罢,真个想要洞见贫道跟脚,还是等你来日真个传续了贫道衣钵时再来思量这般事情罢!真要想教你知道的时候便自会与你言语,不教你知道的时候,纵是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但是,丫头,只消是传续了贫道的衣钵,彼时,不论是在做甚么,贫道一定不至於将你落下,想要试探贫道,那才是正途。”
闻听得此言时,也不知是因为那浑圆掌风的缘故,还是因为楚维阳言语的指点,宫纨竹浑似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那剧烈痛楚淹没己身心智的时候所言说的那些话,所作出的那些反应,宫纨竹仅只是偏着头,将面颊埋在了楚维阳的胸膛中,这才轻声开口言道。
“师尊既然有这吩咐,弟子便这般去做就好了,不论是甚么说法,师尊,弟子选择这一修法的时候,便已经与您站在一起了。”
一番话说得时候,宫纨竹敞开心扉,教楚维阳能够明晰的洞见,那一字一音之中所带出来的真切心念。
这同样是宫纨竹发自内心的话。
而也正因如此,楚维阳仅只是笑了笑。
“莫说这样的好话来模糊我,为师而今还有紧要事情要去做,待得安稳下来,还另有一番‘谨言慎行’的道理要教一教你。”
这话说得宫纨竹颇有些不明所以,可不能宫纨竹继续有着甚么样的思量,那浑圆的掌风再度落下,旋即打断了宫纨竹的连贯思绪,进而,宫纨竹仅只是咬着薄唇,一脸不解而且冤屈的看着楚维阳。
想来,楚维阳以这样的方式来“处置”仔细,该不是甚么真正的紧要问题罢?——
与此同时,半悬空中,此刻,仅只剩了三位耄耋老道人尚还在半悬空中艰难的维持着那愈渐得微茫的神智。
而与此同时,已经有着三位耄耋老道人,在这一过程之中彻底失却了清明的神智,陷入了无形怒焰的掌控之中,自以为的选择了“以杀止杀”,实则彻底沉浸在了肆意屠戮本身的过程之中。
此刻,原地里,那最为老朽的存在,昔日宫纨竹口中那位学究天人的老道人,此刻艰难的取出一枚镇压心神灵念的宝丹服下,待得沛然的药力化作濯濯清流,老道人的面容略显得平和了些之后,复又偏头看向了原本须弥门扉所在之处。
“列位,如果跃出这一道藩篱,以神境手段,可否再掀开那须弥门扉?若老夫一人无能为力,你我三人共同跃出藩篱而合击呢?”
“成与不成,都得试上一试了,否则,你我之中若是再有一人失却清明神智,只怕便真个是回天乏术的局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