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凝视着这些晕散在风中的须弥之力,楚维阳却像是没有看到这样无上精纯的力量与菁华一样,道人仅只是不断的摇晃着金红幡旗,那摇曳的风中的琅嬛篆纹似是永远都没有挥洒殆尽的那一天一样。
进而,好似是那些琅嬛篆纹本身也更进一步的晕散在了风中,帮助着那些本就细密至极的灰烬与尘埃尽都更进一步的彻底化成须弥之力,完完全全的融入进狂风之中。
这是天地蜕变的一步。
楚维阳心中很明白,这还远远不到自己收获的时候。
一息、两息、三息……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样的天地之间的变化本身不再有更为复杂的层次,只是伴随着狂风的汹涌,伴随着地气的弥散,伴随着光晕的更进一步囊括与蚕食,以那一道并不存在的狭长的皱褶丝线为源头,更多的山河湖泊,更多的天地间的灵秀之地,被囊括在了其中。
那狂风的甬道之中,灰蒙蒙的像是有着横贯天地的帷幕纱帐,教人再难将一切瞧得真切,进而在那汹涌的狂风之中,伴随着变化的层次戛然而止,伴随着浑厚的地气不断的灌涌与倾注,更为莫测的某种底蕴好似是在这一切的变化之中沉淀着。
像是用这样的沉淀等待着甚么。
直至某一刻。
当那玄黄二色的神华在楚维阳的身后,在那白鹿山间的大渊之中冲霄而起。
在这样漫长的时间变化里,那古之天界的寂灭一角,从本源和道法的浑一之后,而今连带着那外象本质的庞大体量,也在这一过程之中,彻彻底底的融入了玄黄宝兵之中。
此后,仅只有宝兵存在,而再无甚么古界碎片残余。
霎时间,冲霄而起的玄黄二色神华之中,伴随着宝兵的灵光涌现,伴随着那灵光与神华的交织延展之中,属於那太阴诸魔奉圣天界的玄景一闪而逝。
进而,当一切的漫天神华复又在一刹那间,朝着那玄黄宝兵尽皆内敛而去的时候。
就在这一切宝兵熔铸变化尽皆戛然而止的顷刻间,那最为剧烈的震动,在这深邃的大渊之中,在那炼化过程里所残存的古界须弥之力之中,悍然迸发开来!
轰——!
如是几近雷鸣的声音之中,山岳连绵起伏的白鹿山中,地脉翻卷,山峦崩裂!
天崩地裂的毁灭气焰近乎在顷刻间,伴随着早先时已然接连造就的诸般变化,朝着那已经被符阵与道法贯连的四野八荒,顷刻间晕散而去。
於是,天崩与地裂的轰隆震颤,便在这狭长的灰芒洪流的嗡鸣声中,在兀自翻滚之中,朝着整个天地干坤裹挟而去。
而原地里,面对着一切尽都在依循着自己的推敲与演绎所进行的天地景象,楚维阳早已经停下了那金红幡旗的摇晃,此刻折转着身形,立身在洞见着这些,已然脸色煞白的宫纨竹的侧旁,将其身形庇护在自己的神通法力之中的时候。
伴随着楚维阳的手掌扬起,在如是天地干坤翻卷着,由须弥壁垒的重叠与覆盖,生生牵扯与动荡的间隙,那一尊九叠螺壳宝塔罕有的,真切显照在了楚维阳的手中。
在如是天地惊变的过程之中,一切的道与法的痕迹,尽都在天崩地裂的毁灭意蕴的贯连与须弥壁垒在现实层面的摩抆之中尽皆遮掩与消弭了去。
而也正是这样,楚维阳开始了属於自己的收获。
如是恢宏的道法演变,是一定会有这损耗存在的,便是玄黄宝兵吞噬那古界一角的时候,也曾经有着须弥之力的损耗,甚至在楚维阳刻意将之存留的过程之中,最后这些残存的“边角料”引动了真正天地崩灭的惊变。
而这一刻,是一道贯穿了整个西土的须弥壁垒上的皱褶诞生。
那意味着,那些残碎的边角料,落实到一个人的身上的时候,将会丰沛与磅礴到几乎无法估量。
至少,此刻,当那九叠螺壳宝塔被楚维阳缓缓祭起的顷刻间,伴随着那彻彻底底的天地崩灭的力量,这古老的,但却也彻底残碎的白鹿山,那连绵起伏的山岳本身,还有在山岳之下已然相继崩断但却未曾散逸菁华的无上灵脉,连带着那尚还完整的南北二岳。
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尽皆化作了灵光,朝着道人的灵浮洞天之中牵引而去。
同样的,就像是诸般变化的第一度生发一般,同样的灵光,在左近处,在目之所及的天边,在这须弥狂风汇聚成的风暴甬道之中,相继如烽火一般接连不断的洞照起来,朝着这枢机所在之处奔涌而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