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久的岁月与须弥的风雨磋磨之中,在楚维阳的注视之下,实则本质是十分漫长的磋磨与剥离,但事实上,却是在几乎一闪瞬之间,那龙篆的真切纹路相继朝着纯粹的五色玉华的内里收束而去。
紧接着,在楚维阳的注视之下,伴随着诸般篆纹的外象齐皆在以己身的磋磨与养炼“归真”,那五色玉华更进一步的收束之中,映照在楚维阳眼中的,则是满蕴着丰沛灵韵的一粒粒满蕴朦胧五色光晕的白骨齑粉。
“凶兽……”
这一回,楚维阳感应的更为真切。
那是某种浑然一体的凶兽为炼材,所承载着的满蕴着纯粹神韵的五色龙华玉篆,而且,这种凶兽并非是寻常遴选的,楚维阳能够真切的感受到某种血华层面的交织与共鸣。
道人虽然未曾真切的修持过血煞道的法门,但是作为一力豢养着玉蛇至於今日这般境界,将血煞道妙法推演出成法来的存在,楚维阳堪称是血煞道的真正道法宗师。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那因为灵韵的牵系,而酝酿并且徜徉在这些白骨齑粉之中,属於凶兽的某种“妖脉气息”。
楚维阳几乎可以确定,这炼材的本质,那凶兽的原身,要么是古皇华宗神境修士在昏黄浊世之中化成凶兽,要么是掌握有五行之道的真龙妖神变化成了凶兽!
而且,更进一步的感应着其上那莽荒苍凉的气息,感受着那纯粹的承载着龙篆本身,浑一之中而极尽高卓的根底。
楚维阳更有一种十分大胆的猜测,或许……或许并非是甚么变化这样简单,这更像是趋近於原始凶兽的存在!或许是青衣道人的偶然所得,或许是他所承接的古之皇华宗的底蕴传承的一部分。
那或许是用真正龙脉之祖,是昔年杀入九天十地,晕染群生,劣化成妖族的凶兽鼻祖之一的存在,是诸相真龙的血脉源头的凶兽,陨灭之后,其骸骨的一部分,所被雕琢成的白骨罗盘,所被承载有着几乎一脉相承的从血脉转变想道法的龙篆。
於是,愈是对於这五色龙华玉篆有着深刻的认知,对於同样不亚於昔年盘王宗鼎盛的同样一圣宗的蕴藏和底蕴有所认知,楚维阳便愈是无端的有着深刻的困惑生发。
到底是怎样蠢的脑子,才能够放着先贤指出的明路不去修持,而非得在偏斜的路上猪突狼奔?
他是未曾发现与洞见这些圣宗传承的底蕴之中所蕴藏的道法神韵菁华?还是真个觉得自己走出了怎么样的更高邈的道途来?
这一刻,楚维阳对於此间的猜度,甚至要远比青衣道人所展露出的道法跟脚,更教道人有所困惑与不解。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之中,楚维阳手上的动作却不曾有着分毫的停歇。
霎时间,道人一扬手,手中的玄黄宝兵便在这顷刻间,从长棍再度随着灵光的流转而变换成九节竹杖。
而随着楚维阳将杖尖戳出,霎时间,煌煌巫觋祭火垂落,将漫天风雨之中不断地回旋与兜转的白骨齑粉齐皆缠裹在了焰光之中,进而在收束的闪瞬间,复返太阴诸魔奉圣天中去。
青衣道人的眼睛瞎了,楚维阳却没有瞎。
这顷刻间,伴随着巫觋祭火回返白骨道宫,霎时间,裹挟着白骨齑粉的煆烧与熔铸,顷刻间将白骨道宫缠裹的同时,更将六道阴冥天子道宫齐皆吞没,同样被焰火所裹挟的,还有着那已然感受到血脉层面的牵系,而疯狂吟啸的万象真龙。
这一刻,先祖的血脉重新降临,更为高卓的炼材将道宫重新熔铸,纯粹的皇华道法神韵使得一切相谐的道法本质更上层楼。
而也正是在同一时间,伴随着如是的神韵辉光朝着整个太阴诸魔奉圣天中的映照,霎时间,随着大界之间的阴阳轮转,同样纯粹的神韵本质在被楚维阳所掌握的顷刻间,便以一整个道场天地倾注的方式,疯狂的朝着齐飞琼所在的五龙岛灌涌而去。
这是楚维阳的道场在朝着齐飞琼的道场传道授业。
而如是的道法混同之间的真正显照,便是在那血腥气息愈渐得淡薄的雾霭之中,霎时间,属於齐飞琼的修为气息在这一闪瞬,吞噬着四面八方的昏黄浊煞之气,轻而易举的回旋与兜转之中,龙煞法力在齐飞琼的身形之上显照着纯粹灵韵层面的五色玉华。
某种枯荣轮转之中的纯粹完满圆融的意蕴在其身上几乎是在几个呼吸之间便骤然走过,紧接着,霎时间,那一层若有若无的瓶颈藩篱,便顷刻间在齐飞琼面前的道途上烟消云散去。
伴随着一声罕有的清脆吟啸声音——
第四度枯荣轮转!
而随着齐飞琼身上那浑无遮掩的皇华宗道法气韵的显照,一时间,饶是远空之际的混朦法诸修都似是在面面相觑着。
他们也是亲眼洞见了青衣道人在道法层面的权威崩灭,此时间看去时,这与楚维阳之间有着浑无遮掩的炉鼎气韵牵系的存在,其身上所映照的皇华道法气韵,反而显得比青衣道人更为纯粹,更为正统了些。
难不成……奉圣金宫宫主,竟然真个是……地仙之耻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