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姬昌上了马车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悄然将那三枚铜钱取出,随后虔诚的膜拜,在那马车内厢之中的小茶桌上,给那姜桓楚补上了之前未曾占卜的一卦。
“血煞之局,必死之局。”
姬昌双眸爆发精光,一点也不似之前那般温和谦恭“怎么会这样,鄂崇禹镇守南都,一相是重镇之地,鄂家也是备受朝歌众臣称赞,乃是边陲悍将,不世之功,姜桓楚更是大王的国丈,姜皇后之父,怎么会有必死之局。”
他眉头紧锁,想着这一次四大诸侯被突然召集,前来朝歌觐见,而就是为了护送这几个秀女?
他本就有所怀疑,来之前替自己卜了一卦,没有性命之忧,却是有血光之灾,难不成就是应在了这一次盛楼台上?
他悄然掀开了马车的帘子,这赶车的同样是内侍兵卒。
“敢问这位小哥,不知朝中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姬昌悄然给这位兵卒送上了厚礼,那是一块金络子,价值不菲。
这兵卒悄然将这金络子收到衣襟之中,转过身来,悄声说了一句“伯侯您是贵人,朝里发生了大事,此去怕是有血光之灾,皇后娘娘昨日被炮烙,死的都成了灰,两位殿下也是逃出了朝歌,现在大王在派兵追捕,多的小人不能再多讲了。”
姬昌内心波澜起伏,没想到朝歌之中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纣王到底是要做什么,杀妻又要诛子?这么说来,自己等人今日到了那盛楼台之上,岂不是真的要被这纣王一招请君入瓮给困的死死的?
他额头不禁冷汗淋漓,随后悄然再塞给了那兵卒一块羊脂白玉“小哥,求问小哥一句,不知道费仲与尤浑两位大人可在朝殿?”
“两位大人自然是在的。”那兵卒扫过姬昌一眼,又随后看向另外那三辆马车,同样是伯侯,你看看人家西伯侯这出手大方的,而且一下子便是察觉出了不对,这是已经开始想办法找退路了啊,那三位伯侯,连马车帘子都没有掀起来一次。
朝歌皇宫,盛楼台,在摘星楼的左侧,算是纣王日常不升朝之时,常待之地,说白了,就是后世的尚书房。
“大王,四位诸侯已然到了,皆是在殿外等候呢。”费仲进来通传,尤浑则是接待四位诸侯。
“嗯,侍卫都已经准备好,到时候,直接本王一旦下令,立刻动手。”纣王点点头,让这费仲前去将四人带进来。
此时此刻,这大殿之外,尤浑手里捏着一遝厚厚的绢丝。
这绢丝可不一般,乃是房契,朝歌城之中,也有西岐之民在此做生意的店面,其实这些都是姬昌暗中所持,只不过这时候,全部被姬昌借着与尤浑行礼之时,悄然塞进了尤浑袖口之中。
“西伯侯果然是懂事,咱们可不能让这样重情义的好友今日出了什么岔子。”这尤浑与费仲乃是一丘之貉,四人进来之后,尤浑便是拍了拍费仲的手,眼神示意了一下。
费仲秒懂,看来西伯侯出手大方的很呐,让尤浑都这样为他说话。
此刻,盛楼台内,纣王坐於宝座,四位诸侯皆是赐了座。
只不过几人神色不同,鄂崇禹一言不发,静静的坐着,武将坐姿,端正而又霸气,东伯侯姜桓楚,惬意舒坦,毕竟他为姜皇后之父,纣王的老国丈,手中握有雄兵,镇掌两百小诸侯,也是气度不凡,而那崇侯虎则是有些卑躬屈膝,一脸谄媚的笑意,看着纣王,至於西伯侯姬昌,则是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审视,不过也是微微侧身弓腰,态度放的是绝对很低很低。
“大王,今日特意召集我等在这盛楼台相见,可是要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去做?”崇侯虎作为纣王第一狗腿子,这时候一脸谄媚的看着纣王,开始接起了话茬。
纣王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不错,今日有两件事情要与四位爱卿聊一聊。”
他这未曾开口,就听到朝殿之外,传来了阵阵鼓声。
这鼓声很大,整个皇宫都可以听得到。
“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敲响鸣冤鼓。”崇侯虎一听,顿时脸色一变,这皇宫之中, 仅有一座鼓架,那就是鸣冤鼓,所谓的告御状便是如此,但是你以为凡夫俗子有这个资格进来敲鼓鸣冤?
“哼,这是要让本王升朝啊,也罢,既然如此,四位爱卿都来了,一并去看看吧,到底何人击鼓鸣冤,半个时辰之后,本王上殿,一众朝臣,也该聚齐了。”
纣王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四位伯侯“四位爱卿,就与本王在这里等待片刻便是,费爱卿,你且去看看,到底是谁扰了本王的兴致。”
不多时,费仲便是跑了回来,噗通跪下“大王,敲鼓者乃是老臣相商容,还,还带着那方相与二殿下返回了。”
“这逆子仗着有商容护着,就以为高枕无忧了,也好,本王今日便要亲手了结这孽障。”
纣王话音一落,东伯侯姜桓楚立刻脸色惨白“大王,您这是做什么?到底发生了何事?”
姜桓楚若是再不知觉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那真的是枉为一方伯侯了。
“桀桀,伯侯,待会你就知道了,放心,该送上路的,一个都走不了。”
尤浑冷笑,左右招呼,立刻后殿之中,数百侍卫立刻冲出,直接将四人拿下。
“大王,您,这,大王,我是侯虎啊!”崇侯虎一脸懵的看着自己被铁链锁身,一下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眨眼之间,成了阶下囚了?
鄂崇禹也是如此,勃然大怒“大王,我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了吗?为何要锁拿我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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