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均虽然怕了凌玉,可锦衣卫中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察言观色,见凌玉时而叹息,时而微笑,便知这位纨絝少爷根本没将鹰啸山放在心上,所说的“交诏书,回北疆”自然也不在他地考虑之内。
“凌少若难以决定,不如到衡阳城稍事休息,反正从南岳镇到衡阳,中间不过狼牙山等几个小寨子,以凌少的威名,谅他们也不敢出手。”钱均退而求其次,只要能减缓一点路过鹰啸山的,便是好的。
凌玉凝思了一刻,又微笑,将钱均扯到了身边。若是花舞月在身旁,就会,凌玉这表情,又是要开始阴人了。
也不知怎的,钱均有受宠若惊的感受,连忙低头侧耳听。
凌玉道千户大人,这趟送张去江州,实在是我在北疆时欠了张家一个人情,而本也要回江州认祖归宗,所以才有此行。那,实在是连我都没见过。”
钱均呆了呆连凌少都没见过?”
凌玉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幽幽道家父与锦衣卫陆统领交好,我又怎会与你们作对。这一路上,我几次劝张将交出。。。。。。”
“呵!!”钱均面露喜色。
凌玉目中带着几丝笑意可惜,张却非要将这交给江州的庆王,说庆王曾传书给她,这件大有用处,务必要带到江州去。”
“庆王?”钱均果然失色,“江州的蕃王庆王?张的夫家?”
“正是。”凌玉谦逊地点头,故作关心道此处事关重大,庆王竟然要这,怕是逾礼了。”
钱均开始皱眉,江州庆王跟福龙会之间地关系,连顾明仁都,更何况锦衣卫呢,他们恐怕早就在盯着这位庆王了。
只是凌玉这番话,将这份嫌疑,足足加重了十倍而已。
凌玉心底里暗笑,张宁儿自然没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是他想要将这祸害转嫁到庆王头上而已。福龙会处处害他,现在也是时候阴那个庆王一把了。
果不其然,钱均握拳思虑一阵,便点头道全靠凌少提醒,我立刻上书陆统领,江州一事,必不可轻率处置。”
“历来蕃王不得干政,庆王却对这么要紧地起了觊觎,真是令我费解啊。”凌玉微微摇头,颇有痛心疾首的样子。
钱均也若有所思的点头, 凌玉简单几句话,却已经是诛心之论,若是传上朝堂,庆王的麻烦可就大了。
以往,锦衣卫只是怀疑庆王跟福龙会有关,这就加派人手牢牢盯着,要是再让那些文臣言官庆王还有篡权的嫌疑,奏折会如海水一样涌进内阁。
有时候,话无需多。向对的人说对的话,两三句便有大作用。今日顿悟的凌玉,便向福龙会开始了第一波的反击。
见钱均已经有急着修书上奏的模样,凌玉更是体贴入微的拉着他道千户大人,张这边,你实在不宜逼的太紧。张刚刚丧父,本已经伤心欲绝,若你逼过了头,她一死了之,那这事情就不好办了。锦衣卫逼死张帅遗孤,这事情若让言官们闹大,恐怕陆统领都保不住你啊。”
钱均张大嘴,这才想明白其中危险。张辅纵然已经身陨,可大帅的官衔却还在,满门学生子弟也都在。不要说别的,云朝内的名将、大将,哪个不是张辅的学生。若真将张宁儿逼死,军方动动小指头,就可以要他的性命。
过了一会,钱均才苦笑道凌少教训的是,我太过急功近利,差点铸成大,可这弄不到手,陆统领也会怪罪与我,还请凌少指点。”
一个锦衣卫的千户,走出去就连知府这样的封疆大吏都要客客气气,如今却在街面上,对凌玉又求又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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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东林火第七十六章谁玩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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