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鹅毛大雪落下,寒风呼号凄厉,整个鹰啸山本寨都陷入了白色沉默当中。 剩下来的葫芦兵已列成阵,将豪侠跟四大金刚分隔开,如今只需盛怀仁一句话,鹰啸山本寨就会易手了。
司徒昭日的神情,从悲愤交加再慢慢的平静下来,凌玉静静看着,仿佛是在看一出大戏。 那戏子一点点的摆脱掉心中的激愤和恼怒,然后留下的,便是张犹如寻常的面孔。
司徒昭日便是最好地戏子,只是冷风周旋几个来回地时间,这老人已经从挫败的痛楚里走了出来,仿佛地上那五百具屍体,仿佛那几百个背叛地亲信和之前死在湘江中的儿子,都只是可以随手丢弃的。
他平静的,就象是张最好的宣纸。
盛怀仁朝着望天阁上拱拱手,是歉意,也是劝诫。
“降?”司徒昭日看懂了,却笑,“盛怀仁,你骗了老夫十年,但你今日跳出来早了些,太早了些。 ”
“我亦无法。 ”
司徒昭日点点头:“你确实无法,今夜本不该如此,这一切的起因,都在别人身上。 ”
司徒昭日的目光,终於落回到凌玉身上,他长叹:“多少年了,未见过这么出色的年轻人。 ”
“是。 ”盛怀仁认同道。
“以一件玉佩布局,引锦衣卫和郑亦攻山,此大谋略。 以五百府兵为弃子,探听我鹰啸山虚实,此大决断。 以孤身一人上山,引动本寨大乱天翻地覆,此大勇气。 ”司徒昭日的夸奖,却象是一把把刀子似的丢出来,“凌玉,你不愧是当今第一奇才。 ”
凌玉深深一躬,在黑夜中,鲜亮的儒雅公子这个举动,更是令人如观美画。
司徒昭日却是惨笑:“可奇才又如何,智者又如何,你们能逃脱的掉天数么?”
这句话问的离奇古怪,就连盛怀仁都不知怎么回答。
凌玉却昂头问道:“天数谁定?”
“自然是神定!”司徒昭日断然道。
“那神又归谁定?”凌玉问。
司徒昭日愕然,喃喃自语几遍,又是摇头苦笑道:“好机辨,可惜我等凡人,又怎能问神归谁定。 ”
“可叹司徒当家,一世英雄,从头到底,却只是做了神的棋子而已。 ”凌玉叹惋道。
“是么?”司徒昭日说,却一震长袖,“天数已定,何需多言,今日尔等众人,自寻死路,我又岂能不送你们。 ”
“司徒老匹夫!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快快交出英宗遗物,我们便留你个全屍!”有豪侠在那边斥骂,“否则的话,定要将你碎屍万段。 。 。 。 。 。 ”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却永远也说不完了,因为一把弦刀从地底下带着尖啸声钻出,将他彻底的撕成两半,粉碎的内脏和鲜血漫天飞舞,将雪花都染红染黑。
众人惊呼着退了几步,直到这刻,那些三流豪侠才想起来,不管是何时,司徒昭日都是八品高手,都是豪侠中的第一凶徒。
凌玉微微摇头,对那些三流豪侠颇为不齿。 那些人号称是鹰啸山的嫡系,之前还跟三老帮为敌,如今见形式比人强,已经完全站在凌玉这边, 还口口声声要将司徒昭日碎屍万段。
难怪连司徒昭日都说,这群人就是乌合之众。
相比起来,反倒是死掉的马如流这戏子,倒还来去的洒脱。
司徒昭日一刀撕裂骂他的人,将众豪侠吓退数步,更是狰狞大笑:“凌玉,你上山不就是为了东锺响么?”
凌玉沉默不言。
司徒昭日却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了你。 ”
凌玉跟盛怀仁相视一惊,这司徒老儿想要做什么?既然已经知道凌玉的计划,那便是知道东锺敲响后,山下大军便会发起总攻,这时候还要发出警报,莫非真是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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