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厉害的神通道术,一来要看天资悟性,二来没有足够的修为,无法修炼,三来修行人各自体质不一,不自己去尝试一段时间,一般也难以判断自己到底适不适合某一门神通。
不过相比世间妖魔以及修行散人,在有传承秩序的修行门派修行确实要容易很多。
如原本的黑山老祖,固然厉害,可一路修行,何尝不是摸着石头过河。
有许多修行上的问题,到了发现时,已然祸根深种,想要弥补,已经为时已晚。
所以黑山老祖未必不知道他此前修炼邪功的弊端,只是发现晚了,或者没得选择而已。
因此苏尘有前车之鉴,自然不会为了一时半会的实力提升,就妄自走偏了道路。
他将神秘思感遍及兰若寺,探查一番后,唯一的意外就是没发现树妖姥姥,不知是隐藏得很深,让神秘思感都发现不了,还是已经离开兰若寺。
苏尘将此事暗自记在心,随即运转换日重生大法,他熟极而流,很快一个周天过去,使用神秘思感的疲劳顿时一扫而空。
不知何时,东方大白。
屋舍外,传出一声惊叫。
“晦明师兄、於师哥,郭师弟出事了。”
苏尘心里一奇,没有急着出房门,而是放出思感。
这些峨眉弟子的房屋都靠在一起,其中靠中间的房门大开,一众峨眉弟子在里面围成一圈。
只见到床榻上一名峨眉弟子被抽去血肉精气,只剩下了皮和骨头。一双眼睛从眼眶凸出,成死灰之色。
那最先喊话的弟子道:“我昨晚和郭师弟约好轮流打坐休息。我守的前半夜,他守的后半夜。我打坐入定前,郭师弟还是好好的,谁知我出了定,郭师弟就变成这样。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晦明手掌按在死去道士的屍体上,好一会才放开,他神情凝重道:“郭师弟是在片刻不到的时间内,给人吸干精血,所以他临死前没有做出任何反抗。而且郭师弟自幼在峨眉山修持玄门心法,根基牢固。便是有百年女鬼诱惑,他自也能在一夜之间保持元阳不泄。做下此事的人,魔功定然非同小可。这令我想到一个老怪。”
於清沉声道:“莫非是那千年树妖暗中出手了?”
晦明摇摇头,他道:“来之前师叔提点过我们,那千年树妖以役使百鬼为能,本身虽然修炼了几门厉害的邪道神通,却不以吸人精血为长。
所以它要取人血肉精气,多是派遣女鬼行诱惑之事。我们昨晚,每个房间都挂了辟邪灯笼,那些女鬼,就算有百年道行,也难以靠近。纵然偶有能靠近的,却不可能没有一丝动静。
我瞧那凶手必然是仗着一身浑厚的血魔大法之类的魔功,方能在顷刻间夺走郭师弟浑身精血。天下间有此手段的邪魔,不出十人。你们年岁尚小,可能没听过。
我年幼时曾听家师说起一位魔道老祖,精通这类魔功。恰好此地离他的洞府不远,因此很有可能是这位魔道老祖到了兰若寺。
只是我又知他已有近百年未曾露面,修行之地,近年来又妖气散尽,许多前辈都认为这位魔道老祖已经身死道消,连师叔都没有提醒我有关这位魔道老祖的事。因此若是这位魔道老祖重现人世,也不大可能。
而且以他的脾性,一旦出手,定然风云变色,决计不会如此悄无声息。”
苏尘听到晦明的话,心中暗笑,看来晦明口中的魔道老祖多半就是他了。
没想到近百年未曾出世, 黑山老祖的名声仍未彻底泯灭。
晦明说完后,神色阴晴不定。
於清不禁询问,“这位魔道老祖究竟是谁?如果不是他,想必凶手跟他也大有关联。”
晦明轻叹一声,“此人便是魔中之魔,妖中之妖,世人称之为黑山老妖,又被妖魔道奉承为黑山老祖。他修行数千年,几次出手,皆令地动山摇,风云变色。若非近百年前,跟大雪山寺星轮明王做过一场,两败俱伤,从此声讯不明。当今之世,怕是更要魔涨道消。”
他顿了顿,继续道:“若是这大妖重新出世,亦或者是其传人下山,咱们绝非其敌,只是无论如何,拚死也得将此事传回门内,让咱们正道之人有所准备。可惜贫僧无能,怕要连累诸位师弟。”
於清跟晦明相处多年,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心知这黑山老妖着实非同小可。
只是修道人披荆斩枣,有死而已,他一念及此,“师兄,咱们投身除魔大业,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死则死矣,不必心忧。”
他话音刚落,又一位峨眉弟子道:“晦明师兄、於师哥,你们瞧瞧外面的房门。”
他们连忙出去,看向房门,随即个个脸色铁青。
原来每个人的房门外都留下了血手印,数目跟此时的峨眉弟子数量完全一致。
於清等人不是第一次下山行走,心知这每一个血手印都可能代表着一条性命。对方未免太嚣张,太跋扈,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师兄,你瞧,那姓苏的房门怎么没有血手印。”